“你们都高高兴兴地回家吧！”向文嘴里这么说，其实心里多少有点遗憾。原本以为教三个月的扫盲班，时间有点长，现在倒觉得过得太快了。送走学生们后，向文感到心里空荡荡的。

的确，这个夏天过得有点快。当爽爽秋风拂过虎山，山脚下遍地都是松针落叶。向文乘机弄回家留着冬天烧火做饭。向文外出干活儿也不忘带上中学时代的课本，干累了就躺在厚厚的松针落叶上认真学习。

一天早饭后，向文又独自一人来到虎山脚下收拾松针落叶。正当他干得起劲时，突然从附近的松林中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向老师，这儿有好大一堆松针落叶。”

这是杨柳的声音，向文一听便知。他连忙遁着声音走进了松林，见杨柳一人在这里干得正欢，连忙责怪道：“杨柳，你一个女孩子咋跑到山上弄柴禾？不怕豺狗呀？”

“这是我份内的事嘛！哥嫂们都不在家，我抽空弄点柴禾留着过冬。”杨柳放下手中的竹耙子如实地回答。其实，杨柳的家就在前面的虎山脚下，屋后就有很多落叶松针，但当她发现向老师的身影后，便鬼使神差地跟到这儿来了。

离开扫盲班后的这段时间，杨柳突然像掉了魂似的，怎么也抹不掉向老师的影子，尽管向老师并没有对她有过特殊关照。这是否意味着自己偷偷地爱上了向老师？年纪轻轻的杨柳根本解释不清楚。她很想见到他。然而，两个人又不是住在一个湾子，怎么见？总不能大大方方地到向老师家吧？别人看见会当笑话讲的。当她站在自家屋后的小岗上眺望时，偶然发现了向老师的身影，她知道他是上山收拾柴禾。于是，赶紧返身回家拿起扁担、耙子和麻绳也跟了过来。她知道，向老师的视力不是特别好，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无奈，她只得主动地喊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