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最好。”凌不惑丢下这句,便在大监的指引下,率先入了大,姬恒吞了吞口水,也跟在其后。
水晶珠串帏幔之内,凌子域就黑水归附受封的一应准备禀报父君。
“就按你的办,既然他们都害怕出头,那便全体一道,不分上下,不设旗长,总不至于又一晚上全被暗杀了!”
凌子域见有人来了,很是识相:“父君还有事要忙,那儿臣先退下了。”
“不妨事,大理寺回禀案,你兄长也在,你无事也听听。”
“诺。”
凌子域退向一旁,见了凌不惑,唤了声兄长,两兄弟点点头,也是寻常不客。
“臣叩见王座、太子、靖川王。”姬恒很守规矩。
“起来话。”老凌王对自己这个亲外甥,还是非常和蔼的。
“谢王座。”姬恒起,恭敬的向大监递上几册大理寺的询问笔录,转交老凌王。
“听第三次的女刺客是抓到了,她是否承认穆塔和岐旺是她所杀。”老凌王边翻看折子,边问道。
“没有,她只认最后一桩。”
“那她为何要劫杀黑水部落的马车?”
“回王座,她看马车规格,觉得是个富贵人家,又是夜晚,便临时起意抢些银子。”
“你信么?正值宵,在太华道上公然抢劫杀人,真是胆大包!”老凌王重重合上折子,语气很是不悦,“速速查清背后指使之人,寡裙要看看是谁敢搅弄北凌的风云!”
“宁逸查办时,经仵作确认,虽然三起杀人案手法相同,但第三次明显功力不足,也并非一刀封喉而是窒息而死,可以判断是有人模仿作案,与前两次并非一人所为。”凌不惑提醒道。
“这个况,宁逸的确呈报过。如果不是同一人所为,那么第三次的刺客现已落网,月升将军和诺达也被关了那么久,可查清了什么?”老凌王摸了摸胡须,继续询问道。
“臣无能,诺达突然翻供,那枚巽影令是送给月升将军的私人礼物,与月升将军的供词一致。”诺达的有些含糊,但也很会突出重点。
“据我所知,刚开始他并未提及赠送礼物一事,从无到有,谈不上是翻供吧。”凌不惑语气轻飘,力道却是十足。
“臣接手之前,宁大人将他们二去独关在独立的监所,也是有串供的可能的。”
“嗯,这个寡人知道,可有狱司十二个时辰监守,若有串供,大理寺应该清清楚楚才是。”老凌王还是很公的,并没有先入为主的认定顾予初就是凶手,“太子,你怎么看?”
“儿臣以为,不能因为第三次行刺是模仿前两次的刺杀,就否定他们之间的联系。与此同时,女刺客落网也并不代表其他人就洗脱了嫌疑。”这句话,凌子域是到了要害,他知道凌不惑定然要为顾予初开脱,便提前堵住了前路。
“的确,幕后之饶障眼法太多,比如女刺客,比如巽影令。”凌不惑听出了太子的弦外之音,坦然接了茬,“但我很好奇,他到底想要达到怎样的目的?刺杀穆塔做的隐秘,刺杀岐旺做的明目张胆,最后拖上一个无足轻重的马夫,绕了这么一个大圈难道就是为了捎带上一个月升将军么?”
“靖川王的意思是,幕后之人可能不是一个人?”老凌王问到。
“不排除这个可能。”凌不惑停顿了一会,看了看凌子域,又看了看姬恒,继续道:“若为同一人,顺着女刺客的线索查下去即可。若不为同一人,如果继续关着月升将军,那我们可能永远都接近不了真相。”
“怎么?”老凌王继续问到。
“女刺客的现,太华道的行踪,这些只是捕风捉影,唯有与诺达的接触和她手里那枚不清楚来历的巽影令,才将尉迟予初的嫌疑放大到极致。可她若是真是凶手,又何必主动交出巽影令,自陷囹圄?”
“也许她知道自己行踪暴露,便想嫁祸诺达,又也许她害怕诺达要揭发她,所以才先下手为强,以退为进。而她的同谋在她关押的期间,又找另外一个女刺客顶包,这样就能彻底洗脱她的嫌疑。”姬恒分析道。
“大理寺查案靠的是证据,而不是想象。”凌不惑眉头一紧,很不客气的回道,“若真按你的意思来看,他们二人互为对立,那诺达的供词该怎么解释?”
姬恒被问的语塞,除了谣言、不清楚的巽影令以及没什么大用处的太华道行踪,他的确拿不出其他有力的证据证明月升将军与刺杀有直接的关系,特别是在女刺客落网,诺达突然改口,一切的一切都似乎都在昭示着尉迟予初的清白。
“可她手里的的确是巽影令不假啊!”
“手里有巽影令就代表她就是东启巽影么?是东启巽影就代表是杀人凶手么?”凌不惑眼神横扫,语气霸道,吓的姬恒眼神躲闪,不自觉的瞥了眼凌子域。接着,靖川王从手上取下一枚戒指递上了王座,“我手里也有巽影令,难道我也是东启的刺客么?”
“靖川王,你到底想要什么?”面对二饶争锋相对,老凌王开了口。
“回父君,内朝记档中有关于巽影令的记载,巽影令制造工艺本并不复杂,但却很难仿照,原因就在于谁都不知道这的指环内白银和黄金的配比。儿臣手上的这枚是从内朝绞杀的巽影手里取来的,经过比对,岐旺被杀现场的那枚与之质地相同,而尉迟将军手里的那枚却是纯金打造的。”
“你是两个巽影令,一个为真,一个为假?”老凌王很是讶异,凌不惑点点头,从袖子里又掏出一枚戒指。
“这个是儿臣从鬼市上买来的,也是纯金打造。”
老凌王对比了一番,从外形上看的确分不清真假,但真的质地的确更为坚硬,“大理寺呈上的口供,诺达也是他赠与尉迟予初的戒指从鬼市上购得的。照这么,月升将军当真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从现在的形势来看,虽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唯有她一人牵动整个杀局,若就此放掉,以她的武功,想要再抓起来,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凌子域冷眼旁观了半,找准时机插了嘴。
“刺客一未抓到,谁都有嫌疑。”凌不惑到不急于为顾予初开罪,“但儿臣以为,她既是此案唯一的线索,继续关着她,反而不利于查清真相。”
点破不破,老凌王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应,凌子域也不再多言。
“斗胆问王座,那诺达该如何处置?”姬恒沉默了一会,看事无回旋,便也只能学乖。
“既然他们俩的供词一致,大理寺不可能放一个,关一个。黑水受封迫在眉睫,诺达为涂朗族继任族长,少了他,受封并不好看。”凌不惑很是大度,不偏帮某个人,显示了他立场的中立,这样建议道。
“儿臣也赞同。不过,黑水众部落多半心里是疑心月升将军的,若让他们知道人被放了出来,恐怕又要人人自危。”凌子域话里有话。
“这有何难?”凌不惑笑了笑,“月升将军出来后,便宿在驿馆,负责整个黑水部落的安危,若有一人稍有差池,她都难逃责罚。如此,那些人总该安心了吧。”
“如此甚好。”老凌王表示认可,接着提点了姬恒一二,“大理寺秘密将尉迟予初、诺达释放,并对外公布案件进展,但只女刺客抓到了,其余其他不要多提。”
领了旨意的三人从大里退了出来,姬恒后悔自己方才急功近利的言辞和表现,心虚的不行,拱手示意先行告退,凌子域看出了他的惶恐,点头应。
他匆匆的离开之后,凌子域懒散的笑容重新挂在嘴边,转脸瞧见这边虽达目的但面色依旧冷峻的凌不惑,忍不住调侃了起来:“兄长,怎的想起来把诺达也弄出去,你的心可真够大的,也不怕后院起火。”
“管好你自己。”凌不惑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寡淡,懒得与他多言,先行下了台阶。
可越是这样,凌子域越是来了兴致,追着他继续没个正行:“怎么,女饶事,真的不打算请教一下我?你真的很不谦虚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