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第三位要看就要倒下之时,顾予初驰骋近,从侧方拉住了同队,同时挥动月杖与对方纠缠一起,再凭借俊马调转方向的惯,一推一拉,竟将对方拖下马去。
对方惊呼之余,半数策马围攻于她,顾予初勾住脚蹬,仰挥动月杖,将彩毬传给单明曦,单明曦抓准时机,趁无人防备,直击蛇口,再得贺鼓。
她们二人互相点头,对方才的配合非常满意。凌子域也竖起了月杖,冲单明曦竖起了大拇指,表虽如常,可那眼里的意却藏不住。
单明曦向他抬起下巴,像是回应又像是挑衅。
接下来更为精彩的对峙来了,异族凭借独特的驭马之术、强壮的体,基本全场控球,除了北凌几个男人可以抢到球之外,女将基本没有机会。
顾予初不善击毬,力量上不比男人,但她速度够快,更灵活,于是她控马的同时,利用轻功抢断,一次成功之后,单明曦、言风与她心领神会,纷纷协助于她。只见顾予初拉着缰绳,单脚勾着脚蹬,几乎是悬于草厂,速度抢断传给单明曦之后,同时接力言风伸出的月杖而上,顺利回归马鞍,动作之惊险让人瞠目结舌。
单明曦顺利冲出重围,直击球室。凌子域立于马上看向她,她摊摊手,表示能力所致,想不进都难。
似乎是受了刺激,凌子域邪佞一笑,调转马头,冲进了扬尘中。
让人更加出乎意料的是,凌子域连翻抢断,代球深入,连连进了五球,其中就包括了两枚蛇口,就连挑剔的顾予初也不得不佩服他技术的精湛绝伦,更别说令单明曦刮目相看了,原来这个男人也不是个绣花枕头。
再之后,比赛毫无悬念,顾予初抢断,其他人配合,言风、单明曦、凌子域冲锋,即便对方强势,也不住最后一球落去蛇口,比赛提前结束。
黑水十一部落输的是心服口服。
“太子夫妇果真是心有灵犀。”有人奉承道。
单明曦虽不乐意,可在外人面前不好发作,便也只得忍下去,凌子域也没有澄清,只安然接受这样贴合他心意的夸赞。
“方才,尉迟将军离于马上,当是犯规了。”有人心里不服气,提到。
“未沾地分毫,怎就是犯规?”顾予初反驳道。
“天地之间,以人为大,又怎会困于规矩之中,不过是你们技艺不精罢了。”岐旺打着解围的幌子,与她搭了腔。
顾予初见旁人对他俯首帖耳,便知此人份不同一般,拱手客气一番便溜去别处,免得又生出什么别有用心的闲话出来,此次出府,没来得及和凌不惑打声招呼,又与黑水十一部落以及凌子域有关,她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谁料,岐王向边的另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人使了眼色,那人便一直跟随与她去了马厩。
“尊上何人?为何紧跟与我?”她没好气的问了出来。
“我乃塗朗族族长穆塔,有事想请教将军一二。”那人一异族华服,四十来岁,满脸笑意,谦和有嘉。
“族长客气了,可我不知何事能帮助与你。”
“我知赫和归附,将军一人舌战群雄,争下了许多利民利邦的特许惠利,如今我黑水十一部落归附,想比照先例,却是困难重重,想请将军指点一二。”
“都是君上圣心罢了。”顾予初躲没躲掉,自然是不想与他多说,黑水十一部落归附之事,北凌王交与凌子域,若她插上一脚,就是靖川王心怀叵测,蓄意拉拢了。
“将军谦虚了,普天之下,王族分立,可百姓却是一家,如果有什么良策能让百姓免于灾祸与恐慌,还请将军不吝赐教。”
不得不说,穆塔很会说话,与他们黑水十一部落而言,女人家若跳脱家族和脂粉,那必然是比男人还要悲天悯人、怀天下的,但他并非一定要从顾予初口中得到什么答案,不过是让凌太子对黑水十一部落的归附“诚心”有所警觉罢了。
“赫和归附由靖川王一力促成,各种细节前后整整两年之久,黑水十一族乃北凌多年友邦,自然是要更为谨慎。不过,凌太子是君上最为疼的儿子,族长当真不必舍近求远来问我。”顾予初话里有话,没有点破,有点挑拨的意思,却是实打实的真话。
“穆塔。”
正在这时,不远处有人吆喝道,语气带了些严肃。
他们俩循声望去,岐旺和凌子域站在不远处,似乎观察了他们很久。
“看来穆塔大人和尉迟将军很是投缘啊。”凌子域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顾予初。
“不过是讨教骑术罢了。”穆塔眼神微闪,编了个由头。
“凌太子有所不知,黑水十一族中属塗朗族最善骑,如今负于尉迟将军,自然是要谦虚讨教的。”岐旺假意解着围,对自己安排的这一幕非常满意。
与中书台协商了这么久,除了许黑水部落参与北凌统一文武科考,晋升为官之外毫无进展。凌太子秉着从长计议的姿态,虽有所表态,但却未全然支持。
近些子京中传闻,岐旺打听的清楚,如今能够让凌太子有所忌惮的无非就是靖川王。今他摆上这一出,由旁族出面接近顾予初,看似是他们内部就归附谈判一事出现了分歧,靖川王有意趁虚而入,然后再由他出面调和,统一各族意见效忠太子,这样凌子域自然会为黑水十一族做好打算。
顾予初看的出一些名堂,本想拆穿他们,可想想还是忍了下去,便装傻的点头附和:“黑水十一族骑术了得,我不过是脚上有些功夫,班门弄斧罢了。”
“尉迟将军,女中豪杰,乐善好施,穆塔大人是找对人了。”凌子域眯着眼睛,笑道,意有若指。
“凌太子过誉了,言风公主找我还有事,我先退下了。”她不在这里多耽误时间,便找了理由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