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顾予初只得当着人前与桑儿交换了衣裙。
“这件裙子做工一般,你腰那么粗,都被撑大了。”桑儿很是嫌弃。
顾予初懒得回她,做工如此精致的裙子堪比宫中的娘娘的规格,但桑儿人却压根没放在眼里,看来凌子域带她不薄,又是一株金屋藏。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低头看了看自己,比起这珍珠流仙裙,还是着浅蓝色的宫装让她舒适无比。
换好了衣服,再接着卸掉这脸上厚的可怕的脂粉,顾予初仿佛又重新活过来一般,连空气闻着都是香甜的。
时间也算是掐的刚刚好,一切都妥当之后,梳妆的姑姑们也来给三位新贵梳妆打扮了。
顾予初想着没有自己什么事,便没有知会言风,悄悄退了出去。本想着赶紧出宫,但转念一想,既然好不容易进了这玉泉宫,又这宫女打扮,不如就到处溜达溜达。
玉泉宫比起东启比起来要小很多,顾予初凭借出入东启皇宫的经验,到是顺风顺水。
一不留神,她绕到了一个僻静的院子前,远远瞧见了乐嘉还瑜和启轻禹坐在亭子里谈心,并无人在旁伺候。
她本想掉头就走,可听到启帧的名字,便耐不住好奇心作祟,偷偷的躲在一旁听着墙角。
“禹儿,东启那边局势如何?启帧已然是太子了么?”乐嘉欢瑜问道。
“朝局、军政已然由他一人把控,虽然没有昭告天下,但已然是板上钉钉了。”启轻禹回到。
“启衍召真的肯放权?这里面可还有什么余地?”
“我看不太可能,父皇每天只管歌舞听曲,全然一副颐养天年的样子。”
“若是你能握住东启的大权,那赫和便也可以高枕无忧了。”乐嘉还瑜叹着气。
“我上流着乐嘉皇族的血脉,也是因为这一点,父皇才一直不给我机会,不让怎会纵容我游dàng)山水。”启轻禹颓然的笑笑道。
顾予初突然明白,不是他启轻禹不皇权,只是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机会,便默默放弃了角逐,纵山水也只是无奈之举罢了。
“舅父知道,你是个有抱负有志向的好孩子。”乐嘉还瑜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舅父不用安慰我,至少父皇有意让我打理宗玉山庄,有了这天下第一钱庄的支持,保住赫和怕也不是难事。”
顾予初心中一惊,以前只知道这宗玉山庄的财势显赫,却不知他与东启皇族本就一体。看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族把握了江山也就把握了世间的一切。
“禹儿,你不知道,北凌最近动作很多,老皇帝想尽办法侵噬赫和朝政,明地里打着防止西戎扰,限制jūn_duì调度和边防布局的大权,暗地里收买朝廷重臣,意图架空于我,我看,用不到三年,赫和就是北凌的囊中之物了。”
“东启不会坐视不理的。”
“狼子野心有何不同,你此次前来不就是应了启衍召之命,劝我赫和打开凌河水岸,归降东启么?唉,难道百年乐嘉荣耀就注定要毁在我手里么?!”
“舅父,无需如此,时移势易,咱们一步步走着看吧,当务之急也只能借东启之力打退了北凌谋才是。”
乐嘉还瑜点点头。
“对了,东启和北凌送来的那两个女人舅父打算如何处置?”
“北凌不过是两手准备,派个人到我边来监视我,若是能生下皇子,便可以舍大取小,扶持幼主,再后随便找一个由头接管赫和。所以我不得不让东启得了便宜,也稍稍卖给启衍召一个面子,那个花魁不近伺候便可,等过一段时间打发掉即可,至于那个落选的今宴会上会有臣工求赐,到时候北凌不至于那么气急败坏。”
这一切果然如顾予初推测的一样,三国之争,无处不在。
“嗯。”启轻禹并不感到意外。
“还有一事,你回东启,告诉启衍召,归顺一事尚且不急,但立夏之后,你十一妹妹也到了及笄之年,我要亲自为她筹办婚事,到时候,明帝自然明白。但你一定要想办法让启帧亲自来赫和求取。”乐嘉还瑜盘算着若是自己的女儿能够一朝封为东启的新后,那他的胜算就更大了。
启轻禹当然明白自己舅父的心思,但内心却无比纠结,顾予心是他心中最大的逆鳞,一想到将来的她要疲于应对各种勾心斗角、争风吃醋,便心疼的厉害,说到底还是顾予初那个自私该死的女人推她入这样万劫不复的境地。
顾予初缩着脖子听了这么多,不免感伤,他站在如此高位,竟然也有如此多的不由己,娶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背后的筹码及利益。
那么自己呢?她一无所有,也的确是没有什么必要死赖在他边不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