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福临,顾予初虽然思绪纷繁,但也来不及耽误,幸运的是这一路上都很顺利,她绕开所有的守卫,迅速的出了宫。
正阳门外的大街集市上熙熙攘攘,顾予初背影单薄,显得无比的落寞和无助,她如幽魂一般晃dàng)着,顾不得撞上往来的行人。
这些天,这些人所说的每一句话,无论真假都深深的印在她的脑子里。这些年的经历和猜疑,把这些单个看似毫无联系的片段拼凑起来,真相也随之浮出水面。
顾予初相信自己找到了答案,但此时此刻,她没有丝毫欣喜,更让她措手不及的是,曾经那个让她无比荣耀的家族门楣在真相突然而至的当下竟让她感到无比耻辱,她不感叹,这世间的因果竟是如此的玄妙及残忍。
今后的自己该怎么办?不顾先祖的杀虐之罪坚持为尉迟腐朽不堪的门楣拭去灰迹?还是为了看似的正义,杀了明帝为尉迟一族无辜丧命的家人报仇?若是那样,自己和予心又该如何面对启帧,更如何面对尉迟这个姓氏。
又或是再等一等,启帧并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也许终有一他会履行对自己的承诺。假如到了那一天,尉迟一族得到了期盼已久昭雪,自己就能忽略这些欺骗,浑浑噩噩、不计前嫌的继续做着仇人的儿媳么?
这一切的一切,顾予初都不知道答案,她甚至开始责难自己,若不是太过于自以为是,高估了尉迟家的荣耀、低估真相本的复杂,也以至于落得如此进退两难的境地。
回府之前,顾予初绕道去了一品居买了烧鹅,她特意从王府正门堂而皇之回了自己的临月阁,先将皇后的手书藏好,然后开始重新梳妆。
从出府到现在一晃二、三个时辰过去,算一算快到晚膳到时候,启帧也就要回府了。还好,他最近都忙于四军将领的调派和安排,无暇顾及府上,加上南溪有孕,驻雪台络绎不绝都是些前来道贺的人,这帮子命妇贵女本就是看不上这个毫无背景的平民王妃,再加上为了有意卖力讨好南溪,更是无视她当家主母的份,无一人前来拜会。如此甚好,接待的事全全交于徐章,再支开莲生,倒是无人发现顾予初失踪了很久。
她打理好自己,便去了厨房,一进门就看见莲生招呼着厨子、姑姑们忙里忙外的。
“王妃,您这是去了哪呀?先前回了屋子都没瞧见您人。”莲生小声的问道。
“闲着无聊逛了集市,看你这么勤快,一会饭后一品居的烧鹅给你留一只鹅腿。”
“哇!太好了!还是王妃最疼奴才。”莲生一听到烧鹅,眼睛弯成了月牙,露出了两个虎牙,甚是可,全然忘记了启帧交给她的任务。
“晚膳准备的怎么样了,特别是藿香白术鸡汤,一点不能马虎。”
“王妃,您对郡主这胎可真是上心。”莲生为王妃当下尴尬地位却还不得不贤慧大度的违心默默的抱不平,撇了撇嘴道。
“那当然,秦王府的头胎,当然要仔细着。”顾予初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你好生看着,我去暗香楼看看予心。”
“好叻。”莲生白眼一番,嘴上倒是答应的好好的。
顾予初抿嘴一笑,就退了出去。
还未走到暗香楼,顾予初便远远瞧见顾予心颓然枯座在回廊里,手里的月季花枝被揪的只剩下空杆,花瓣散落一地。
“怎么在这发呆呢,晚膳给你准备了好吃的。”顾予初轻轻的坐在她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