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的祸事,即便是夫妻父母兄弟都不一定能倾力相救,更何况是转了几个弯儿的亲戚。”顾予初说的云淡风轻,她实在是不想继续尉迟家的话题,免不得被她看出什么端倪,寻了什么间隙。
“所言极是。父母兄弟况且靠不住,更何况是夫妻。”张梦依绕了半天,总算是绕进了正题。
“娘娘有何赐教?”
“不过是想起自己伤心事罢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进宫么?”张梦依眉眼藏。
“为了他。”顾予初回答的很是直接。
“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要多的多。”张梦依一边感叹顾予初的沉稳,一边又不为启帧对这个女人的看中而愈加的嫉妒。
顾予初礼貌的微笑,她也是佩服张梦依为启帧的牺牲,若是换做是她,可能做不到如此。
“我十七岁初见他第一眼便倾心慕于他,可我偏偏生的这幅与他母妃近似的容貌,我既知他的逆鳞和心结,便打定主意帮他完成心愿,于是才万般无奈之下进了宫,刚开始,明帝待我也是极好的,我处夹缝之中,有时候真的是左右为难,深怕对不起这边又辜负了那一边。”
顾予初没有说话,故事好不容易说完了,怎么又绕到这个话题。
张梦依继续说道:“可是我殚精竭虑,百般小心,却还是失去了两个孩儿。后来我才知道,明帝对我对我不过是逢场作戏,什么荣恩盛宠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娘娘辛苦了。”张梦依的尊华天下皆知,她着实不必举着自认为对启帧滔天的恩德,如此惺惺作态,顾予初很是不屑。
“不过这些都不打紧,经过这些,我才能看清圣上的真正用意。宫中守卫众多,我不得与他亲口说,劳烦你帮我告诉他,父子连心不过表面罢了,他们二人联合排除朝堂异己,击垮了娴贵妃、皇后、镇西老王这些个威胁,不过是为了启轻禹铺路。明帝对我假意疼,不过是唬人的幌子,用来麻痹启帧。他本就是心狠手辣,寡恩薄,对怡贵妃根本毫无真心可言。”
“你确定么?”顾予初对此表示怀疑,这与她之前的猜测完全不同。
“当然,我的两个孩子都是明帝亲手害死的,第一个为了胁制林峰,在东定军中埋下异心,第二个孩子是为了拉皇后和镇西老王下马,控制镇西军的军权。”张梦依声泪俱下。
“那怡贵妃的旧案呢?也有其他隐?”顾予初继续追问道。
“你果然是聪慧过人。”张梦依抹了抹眼泪,继续说道:“这便是最要紧的,尉迟为东启七大百年望族之首,两朝外戚,树大根深,权势熏天,是明帝多年来最大的心病。但尉迟林为人正直,明帝寻不到他的错处,无法定罪,于是便利用齐胜谋反之际,伪造怡贵妃与其的往来书信,尉迟林奉旨查办,而后再命人偷了这封书信,以此为由才治了尉迟家的大罪,满门抄斩以除后患。”
“你的意思是说当年是明帝利用怡贵妃做了局以扳倒尉迟家?但如此隐秘的旧事,你怎会知道。”顾予初质疑。
“在他边久了,自然是有法子知道些许的,再加上前些子,圣上设计皇后bi)宫,圣上秘而不宣,密诏镇西王与醒心,bi)他交出军权之时,又重提了当年的旧事。我因为侍疾,得以躲在外,便听到了这个天大的秘密。”
“这些启帧都知道么?”顾予初心里大惊,近朝堂之上发生了太多事,遣使被杀、宁王下狱、皇后被囚、镇西老王上交兵权,这一连串的事,她只觉得蹊跷,但因有利于启帧,所以还没来得及细细分析。
“他熟与朝堂诡,尉迟家这结局,他早看的清楚,可明帝对我的虚假意让他相信明帝对怡贵妃的至诚至中,更何况明帝早就诺他为其母正名,并传以皇位,所以他便默默配合明帝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却不知道储君之位明帝心属他人,所以你一定要告诉他千万要十二万分警惕,以做万全之策。”
“娘娘放心,我定将话传到。”顾予初点头应,“时间不早了,回了宴席吧,免得明帝怀疑。”
张梦依说完了盘算好久的话,才肯放顾予初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