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听到启轻珏说这事敬妃之物,心中大惊,但他老谋深算,并未露出波澜。“可我记得你母妃素不爱梅花,也不知当初写这些个梅花的诗文做什么。”
“父王哪里会记得母妃喜欢什么,憎恶什么。”启轻珏便一把抓住明帝的不忍,“父王专宠芳华宫,一年也不曾来看母妃几次,母妃贤淑良善,不曾有过丝毫的埋怨和嫉妒,反而时时教导儿臣要恭顺勤勉,为臣为子都要东启的江山为重,孝顺父亲忠于君王。”
明帝陷入深沉,启轻珏趁势继续说道:“父王可还记得,那年母妃受托为太后娘娘操办寿诞,宸园的红梅枝头挂满了流苏花笺,那些个关于梅花的诗文都是母妃一字一句亲手誊写的,她知父王最好风雅,而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及芳华宫都喜梅花,便硬生生把旁人的喜好当成自己的喜好,无怨无悔,这折子上的诗句儿臣不知道见母妃写了多少遍。”
启轻珏一语惊醒梦中人!这几天明帝一直在研究那两封书信,虽然看样子都是常欣怡的笔迹,但细细看来还是有所不同。当年事发之后不过几月,敬妃便突然离世,她与欣怡姐妹情深,平时性子又素来娴静无争,所以自己压根儿重来没有怀疑过她。
这话里话外都说敬妃日夜抄写诗句,那便即有可能不是简单的抄写,而是临摹怡贵妃的字迹!但当年启轻珏年纪尚小,仅仅记得他的母亲的不容易,并未有所怀疑。若他知这旧事之中玄机,今日定不会傻到将这机巧和盘托出。
如此说来,敬妃与当年之事脱不了干系,那么她的死现在想来便也很是蹊跷。但明帝转念又一想,敬妃已故多年,若当年书信是她所写,那玉琮中的绢帛又是何人所为呢?
“你若想逃过死罪,就老老实实的招了,东启遣使遇刺、琉璃金塔失窃、寿宴玉琮绢帛到底是怎么回事?!”明帝终于开门见山的质问启轻珏。
“儿臣不知啊。”启轻珏本以为有转机,谁知明帝仍然咬住不放,更是惊慌。
“你既然现在不肯说,那就去牢里跟大理寺卿说去罢。来人!”明帝摆手示意肖广将人押下去。
“不要啊,父王。儿子冤枉。”肖远还未拉他走了两步,启轻珏便一把推开肖远,冲向明帝,重重的跪下,但还说没有开口。
“想清楚了再说。”明帝给了肖广一个眼神,开口道。
“是儿臣命人乔装成流匪当街冲撞东瀛使团,乘乱刺杀遣使,也是儿臣命莫怀公去禁军总府偷盗琉璃金塔。儿子也是受奸人蛊惑,一时糊涂啊!”
“那流寇夜间入市盗窃,当街焚烧粮车也是所为?”明帝继续追问道。
“不是儿臣,结算借给儿臣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祸乱启都太平啊。”
“一百个胆子?哼,孤看你已经胆大包天了!”
启轻珏低头不说话。
“那寿宴玉琮绢帛呢?”
启轻珏大惊,明帝转过身来正式启轻珏的眼睛。
“儿臣以母妃在天之灵起誓,绢帛一事与儿臣绝无半点关系,若有半句虚言,必不得善终!”
明帝看启轻珏语气坚定,似不像是说谎。
“下去吧,去牢里好好想想该如何将功补过!”明帝撂下这意味深长的话便示意肖广将人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