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的字哪,就是我儿媳妇教的。”老太太一脸自豪地与来求问的贵夫人说道。
一名姓许的夫人悄悄一指梅氏,问:“是梅氏吗?”
老太太嫌弃地一摆手,“不是她,是我乡下已经去逝了的媳妇刘氏,也就是月儿的亲娘。”
众夫人闻言,尽皆诧异,刘氏一介村妇,字竟然如此之好?传闻不是说,夏哲翰的原配夫人不通文墨,这才遭了夏哲翰的嫌弃吗?
敢情那被嫌弃的刘氏,是个了不得的才女!
“老太太,您这位儿媳妇可真了不起。”众夫人由衷地赞叹说。
“可不是!”老太太听得众人夸刘氏,倍感脸上有光,话也多了,“我跟你们说啊,刘氏这媳妇真没得挑得,孝顺又能干,人又长得漂亮。你们看看我孙女月儿,长得多俊,跟刘氏年轻那会儿嫁到夏家的时候一模一样,比一个印里印出来的还像!”
众夫人朝夏静月望去,端详着那份从容淡定的优雅,试图从夏静月身上想象出刘氏年轻时候的模样。
众夫人相信,能生出这般优秀的女儿,即便老太太话中有夸张,但那刘氏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私底下,便有贵夫人交头接耳起来:“这么一比起来,刘氏比梅氏长得要好,才学也更高。”
闻言,众人的目光时而落在从容的夏静月身上,时而又落在心浮气躁不知道要画什么的夏筱萱身上。这么一对比,不管是相貌,还是气质,明显是刘氏的女儿更好。
由此可见,乡下的刘氏的确比宁阳伯府出身的梅氏要优秀。
“老太太真有福气,能有那么好的媳妇。”便有夫人夸赞起刘氏起来。
这一夸,老太太更是笑弯了眼,对几位贵夫人愈发觉得亲切了。“我儿媳当年,在十里八乡中是有名的才女,她父亲是个夫子,两个弟弟也是识字会读书的!我儿媳哪,不仅聪明有才气,还很孝顺我这个老太婆,能娶到这样的好儿媳,是我们夏家积了几辈子的福气……”
老太太把刘氏嫁到他们家,上服侍老的,下供相公考举的事说了一遍。又说起当年灾荒,刘氏自己偷偷地吃野菜吃糠,把省下的米饭粮食留给她和儿子的事说了一遍,听得一众贵夫人感动热泪盈眶。
许夫人拿帕子拭去眼角溢出的泪水,说:“这个我们相信,就凭夏大小姐那一手好字可见,您儿媳刘氏是个了不起的。你们当时那么穷,还省吃俭用地省下钱来买纸墨让夏大小姐苦练书法,太不容易了。”
老太太听了这话,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她与刘氏根本就没有省吃俭用省钱买纸墨给月儿练字,只是在月儿小时候,刘氏拿了儿子留下的一点纸墨教过些日子罢了。
不过老太太也没有往深处去想,因为……老太太不识字,也不会写字。
一个不识字,又不会写字的人,如何会知道要写出一手好笔,是需要长年累月、天天不隔断地练出来的?
老太太又没练过字,哪知道里面的道道弯弯?
月儿会写?写的字漂亮?那肯定是我家月儿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