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谬关上车窗,踩下油门,冷冰冰地吐出一句:“回去再拾你。”
另外一头,程释明家门外,陆以仍呆呆地站着。
原本他并不抱多大的希望来这里。从王诉处要走了程释明当日给他盖过的大衣,陆以便离开了。程释明的衣服挺大,他穿上之后显得整个人很怪异,但这已经是他身边,唯一一个与程释明有关联的东西了。
他去stray也徘徊过几天,没有寻得程释明的踪迹。所以最终还是来到了程释明的家里。他只呆呆站在庭院里的那棵树下,原因很简单,他刚踏进这里,便一眼看见,系在树上的项圈。
可对方显然没有让见他的意思。深秋天气转凉,他尚且大病初愈,只站立了片刻,便开始手脚冰凉。陆以又抬头望了望,系在树上的破旧项圈,依旧呆呆地站着。
方谬与方严离开不久,一场雨就落了下来。一场秋雨一场寒,雨水似乎都是刺骨的寒冷,密集的雨点让陆以有些睁不开眼。他依旧只是乖乖地站着,看着那个被雨水打湿的破旧项圈,陆以心想:项圈都在这里,自己还能去哪里呢?
大雨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陆以歪歪斜斜地靠倒在树干上,眼前一片模糊。明明手脚还是冰凉的,脑袋为什么那么热?他终于无力支撑下去,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再他意识彻底模糊地前一秒,他分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以进来的一刻,程释明便观察到了。他穿着自己的那件外套,本来个子就瘦小,塞进一件宽大的外套里显得有些滑稽。对方似乎并不想来打搅他,在院子里兜兜转转,最后停在了一棵树下。程释明的心忽然一紧,那棵树上系着他从王诉家带回来的项圈。
陆以眉眼间流露出的尽是温顺与乖巧,他只呆呆站在树下,动也不动。程释明无缘由地烦躁起来,他匆忙拉上室内的窗帘,却又忍不住,在对方看不见他的地方,静静望着他。陆以又瘦了,比上次去见他的时候还要瘦弱,那样单薄的身子,仿佛随时会倒下去。
我该去见他吗?他反复问着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却在反问着他:你给得了他想要的吗?
我……我不知道。随即他又狠狠地拉上窗帘。
方严与方谬造访,他开门的瞬间,又瞥到了那个在树下呆呆站着的人。他只怯生生地往自己这里投来一个眼神,随即又低下了头。程释明像是被那个眼神烫到了一般,匆匆忙忙拉着方谬方严进屋。
三个人漫无目的地闲聊着,程释明随口应着,心仿佛飘飞到屋外那个孤零零地身影上。看着方谬方严一派打情骂俏地作风,他竟然从心底里流露出一种无端的艳羡。
方谬与方严没过多久便离开了,程释明没有送他们到门口,因为他实在没有勇气,再对上那个人一眼。
秋天的天气很多变,不一会便起了大风,漫天飘飞地落叶里,那个身影是那样的单薄,像是一阵风都能将他吹走。程释明在屋内漫无目的地踱步,他暗暗想着,快下雨了,他……应该会离开吧?
事实证明他错了,当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的时候,陆以仍呆呆站着,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雨水打湿了他的身子,陆以就那样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
程释明像疯了似的冲出了屋子,密集的雨点让他自己也有些睁不开眼。他来到树下,抱起倒下的陆以,抚开他额前湿透的碎发,轻轻在他耳边说:“陆以,你赢了。”
第24章
即使在意识模糊的状态下,陆以仍是轻轻皱着眉。或许是出于对温暖的渴求,在被程释明抱起之后,陆以下意识地往对方怀里钻去。程释明像是宠溺般地笑了笑,抱着陆以进了屋。
终于摆脱了寒冷的束缚,陆以慢慢卸下了防备,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程释明将陆以抱到自己的床上,刚想剥下那件湿淋淋的外套,陆以像是有了反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