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戴鸢的处境与他当时并无两样。
几乎要痛哭出声,赵阿四双眼血红地转身,紧紧拽住谢书的衣袍:
“大人能不能救她?她还年轻啊,她还年轻啊!”
他慌不择言,吐字不清,双手将谢书的衣袖扯得出了褶皱。
章栗连忙扶住他,略一用力,想将他脱离开谢书。
赵阿四一向恭顺,现下却抵死不肯从,他用尽力气拉着谢书的衣服不肯=放手,手指的关节因为用力过猛而隐隐发白。
谢书并没拍开他,视线盯着镜面,丝毫没有动弹。
看得出来,他也有几分震惊,总是古井无波的脸上,浅浅地盖了一层凝重。
镜子那边,周围的家丁经过短暂的震惊后,立即乱作一团。
李大人脸色极为难看。他呆愣两秒,立即震怒,大手一挥道:“楞着做什么,赶紧下去找人啊!”
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他的命令,但无人动弹。
面面相觑片刻,领头的家丁才斗胆上前一步,瑟缩地说:“大人,这水流太急,又汹涌,恐怕……恐怕是捞不到了。”
李大人闻言,脸上一黑,望了望那湍急的江水,也陡然沉默下来。
以这水的速度,想要救回戴鸢,几乎与天方夜谭无异。
若真的能把人救起来,那天赵阿四也不会如此轻易就是失掉了性命。
低声咒骂一声,李大人还是分了一些人去沿河打捞,然后带着剩余的人转身回府。
随着他们远去,浮生镜的画面也渐渐模糊。最后,它化为原本的古铜色,只能映照出三人的表情,再无其他。
“没画面了。”章栗凝声道。
“……”谢书沉默一会儿才说,“浮生镜只能放映出活人的事迹。”
寥寥数语,已经点出了当前的情景。
赵阿四只觉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章栗大为痛心。
原本只是想让赵阿四看看最近的戴鸢,让他稍微减轻一些心中牵挂,从而更快地心甘情愿去投胎。
而现在可好,不看不要紧,这么一看,直接把人姑娘看去世了。
她张了张嘴,搜肠刮肚地,才找出来一句适合在现在说的话:“赵阿四,……节哀。”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安慰实在过于苍白。有什么比亲眼目睹心爱的人殒命更难受的呢?
左右说什么都是错,章栗索性闭嘴,得说了什么刺激人的话。
谢书仍然如往常一样默着,只是,与他平时的沉默寡言还是有些区别。
不发一言好一阵子,谢书才沉声道:“或许,事情也没那么糟糕。”
赵阿四垂着头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谢书的声音一般。
谢书也不管他那么多,继续说,“现在看来,戴鸢如果真的阳寿已尽,一定会有人去接她。”
他又继续道,“她若下来的快,你们兴许还能在地府见一面。”
听到这话,赵阿四终于有了些反应。
他缓缓地抬头,眼中是从未见过的坚决和隐忍。
“大人,若能让她不死,我宁愿永远不再见她。”
他的眼泪在框内打转,脸色纠结而痛苦。
顿了片刻,他又说,“都怪我。自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