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他们,章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尽力打通他们的心结。她就像个心理咨询所似的,真诚待人,让她获了不少感谢的声音。
不过,也有一点屁事就来哭天喊地的矫情。他们所谓的冤情千奇百怪,但实际上,都是鸡皮蒜毛的故事。
一开始,章栗还能耐着性子听。可这样的越来越多,她也有点招架不住了。
这不,又是一个后者。
当听到他说不想投胎的理由是“生前还有一百文的债没要回来”时,章栗觉得自己的头上好像暴起了青筋。
偏偏这个魂魄又是个没眼色的,看不到章栗的脸色黑得能当黑板,滔滔不绝起来就不住。
正当章栗被它烦得绝望时,眼前的魂魄却神色一凛,猛地住了嘴。
“要是没什么冤情,就自己过去投胎。”
这声音凉凉的,从章栗背后传来,刺得她眼前的魂魄一个激灵,“别在这妨碍别的亡魂。”
熟悉的音色,又带着他标志性的冷漠嗓音,章栗哪能不知道这是谁。
转头一看,果然是谢书。
他眼神锋利,并没带什么情绪,却看得人背脊一凉。
被他视线紧紧地盯着,那魂魄不敢再继续往下说,木了片刻,便灰溜溜地自己走人了。
谢书没管它,看了看队伍,又慢慢说道:“要是不够冤,就别来这里打发时间。”
话里没威胁的意味,却让好些魂魄自己走出了队列。
这样,章栗的工作量就大大下降了。
章栗感激地抬头,对上谢书平淡的眼神。
“你平时那么尖牙利齿,”谢书看着她,神色漠然,“怎么这种时候,不知道回绝这种人?”
章栗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那不是觉得再小的事儿也是事儿吗,一视同仁嘛。虽然是挺烦的就是了。”
转而又仰起头不服气道,“怎么,敬业都不让了?”
谢书抿了抿唇,沉默片刻才道,“好心没用到好道上。”
章栗眨巴一下眼睛。
她是不是看错了。谢书刚刚,是笑了吗?
他平时一副冰山脸,突然笑一笑,便如同春溪融水,还挺让人高兴的。
“怎么跟我说着话还发呆?”被谢书的声音叫得回神,章栗猛然一惊。
卧槽,居然看他看入迷了。章栗心里瑟瑟,虽然谢书好看,但也不能这么花痴啊,太丢脸。
赶紧撇开目光,章栗嘴硬,试图以别的话题掩过尴尬:“你这人怎么回事,每次都神出鬼没的,没个预兆。”
谢书皱眉毛,他站章栗身后好一会儿了,是她自己没发现。
看她那个样子,明明知道眼前的魂魄是没事找事,还要强打着神听他说,再一脸认真地跟他对话。
也不嫌麻烦,谢书想。
章栗见他没回答自己,也不恼,只撇了撇嘴说:“没事儿就走开,你闲,我还要工作呢。”说完又低下头嘟囔一句,“还得去熬汤,我去,真命苦。”
谢书听得她碎碎念,不说话,脸上露出一抹本人也没察觉到的微笑。
“你继续用心做,我还要索魂,先走了。”谢书转过背,准备离开。
“哎哎。”章栗叫住他,“我问你哦,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