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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狄德诺人鱼(十三)

性启蒙

“也就是说你成年了,终于可以上餐桌了,开心吗?”

西德尼抬起眼瞅他,眼底泛起柔软的波光,仿佛风雨夜经水流冲刷洗涤的那一面透蓝水晶窗。在她眼中望到的自己是模糊扭曲的,能感觉到那之后暴风骤雨肆虐带来的强烈欲求。

她轻喃着扶住长桌,喘息以纯气流送出双唇,在每条骨缝里都埋下暧昧的种子。

“怎么可能……开心?”

伊格尼兹转过身:“我去给你拿些抑制剂。”

西德尼软软地趴在长桌上,紧的手指抓皱了白蔷薇桌布,长裙下的两条腿合拢厮磨。

细微的火星冒了起来,在喉间,在双乳,在小腹,在她的每根骨头和每个角落里,只需一点契机便会瞬间连在一起,大火燎原。水份从干燥如沙漠的躯体被赶到腿心,淤积发育成湿润黏着的一小片绿洲。

简单来说,就是她现在想要,非常想要。干燥的皮肤需要唇舌的恩泽,湿润的花径需要被什么东西侵入进来好好捅一捅。发情的人鱼如此急切地渴望着。

“伊格尼兹……”

在心尖躁动已久的名字趁她神志恍惚,灵活地攀上舌根,从舌尖溜了出去。

伊格尼兹留在桌上的雪白手套进入视线,西德尼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伸手将它们抓过来。

她将其套上自己的双手,有些松垮。但她能感受到储存在手套里的一切——伊格尼兹指尖最末端的温度,手掌每一次有力的弯曲按揉,鲜血有序的流淌与体温的重量。

他正手把手教授予她发掘身体快乐的技巧。

欲火烧晕了西德尼的脑子。

想要,就是想要。

人鱼少女拉开胸前的系带,一只手深入衬裙,将小小的、顶端早已挺立起的乳房托着放出。衣领垮下去大半,棉质蕾丝温柔地吻过乳尖。双腿分开,一只手探进去予以爱抚。薄丝细腻的纹路按揉进某两点时,难以言喻的快感让花径里的水流得更欢快。她情难自禁地蹭起桌面,像蜕皮的蛇,纤细的身体扭动着一点点从束身丝绸长裙中剥离。

“嗯……”

她轻叹着呻吟,仿佛伊格尼兹正吮吻着她的皮肤。

门外,伊格尼兹听着她以柔软带怯的声音低喊他的名字,缓缓走近。

散乱的金发如金子如蜜糖,在她柔软起伏的背上游走低语,拓出紊乱的河网。

这条小人鱼可真是……

“西德尼,”伊格尼兹安静地走近她,捏碎玻璃瓶,让药剂淋了满手,“还需不需要镇定剂?”

“啊……?”西德尼吓了一跳,思绪从粘稠柔软的情欲中抽离一丝,对上他投下来的视线,脸颊顿时涨红得能滴血,慌乱地扯着衣领,“我,嗯……那个……”

灵状似克制地眯起眼,眼底透露出的目光却放肆而炽热,有一种濒临溃盘的极致矛盾感。

在她的性欲上添薪加火。

他俯身罩住她,手指压进嘴唇勾弄着她湿润灵活的舌:“镇定剂……不需要了吧,嗯?”

“唔……”西德尼迷茫地被他放上桌子,凌乱的额发轻搔眼睫。她又想起了什么似地扭身推着他的肩膀,“不……嗯,餐桌上,不行……”

“为什么不行?”

对方低沉着声音嘲笑她。

她听到金属纽扣解开时的细碎磕碰声,衣袍滑落的轻柔摩擦声。衣裙突然被撕开,火热硕大的硬物撞进腿心,碾磨她的花瓣和张开一线的小径。又轻又痒的微麻感幻化成有形的棉绒细爪,一挥而过点破静谧的水面,等待疼爱的花朵漂浮在温柔的荡漾里兀自绽放。

伊格尼兹垂落的银发轻搔着她红肿翘立的乳尖,他胸膛压下,扣着她的腰狠狠撞进去。

“唔……啊啊——”

细细的低吟拉长,变调,牵出一串酥软进骨髓里的尖利呻吟。

双腿不受控制紧缠住伊格尼兹的腰身,西德尼抓着他的肩膀无助地绷起身体,硬棱棱的健硕性器深嵌进xiǎo_xué,棱角一寸寸厮磨,由此炸开的快感绚烂得像夏日烟火。她夹在桌面和灵的胸膛之间不住地战栗,失神中将第一次高潮囫囵吞下。

“唔……可以稍微放松一点。”伊格尼兹啃着她的耳尖,话语中积蓄着沉甸甸的低笑,“今天可真是……热情,因为在发情期吗?”

“不……不知道,唔……”小人鱼茫然失措地挡住满脸潮红。

臀部被手掌包裹着托起,双腿张开间将整个性器吞下。西德尼迷迷糊糊地抬起下巴承受上方施加下的一个窒息的深吻,牙齿磕碰,舌尖厮缠,津液从嘴角滑下,细微的吮抿摩擦声与低哼像极了夏日黄昏时一缕腥燥腻汗的风。

抵达最深处,伊格尼兹却不急着撤出,而是勾起西德尼的一条腿,掐着她的腰肢转动,guī_tóu贴着深处的芯底亲吻,张扬的棱角扫开少女隐秘细嫩的角落加以刮擦厮磨,一如上方热烈纠缠的嘴唇。西德尼激烈地扭来扭去,像猫一样yín声嘶叫着推抵他的胸膛,乱动的胳膊把甜点和茶杯扫下桌子。

人鱼在发情时,沉睡的zǐ_gōng会苏醒过来,深处隐秘的小口张开一线,有如热烈期盼着索吻,灵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更深一步占有她的机会。

“不要……唔唔,嗯……”

“可你在吻我呢……西德尼。”

伴随着嘴唇从乳尖上离开,西德尼的腰肢被紧扣着,身子翻过,当然身体里那玩意儿并没有抽离,而是亲昵地、恶劣地抵着她的花心旋了一圈,四处被刮弄着敏感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快感像瘟疫一般在血管里蔓延,西德尼颤抖着闭上眼,下体与对方相贴的地方粘腻得要融化。

不只是因为发情期还是因为所处环境不同,这场性事具有献祭般的仪式感。

“舒服吗?”

伊格尼兹低哑地笑着,轻揉着小人鱼光裸的臀部,指尖一点点挤入凌乱红肿的花瓣与性器粗糙表面相贴的缝隙,勾出一汩刚刚发育的银瀑。在那张小口含糊暧昧的吮咬中稍微退出一点,又狠狠顶进去,顿时满意地听到小人鱼接近哭泣的细弱哼声。

她今天倒是很乖,平常这个时候早就揪着他的银发哭闹起来。现在她像雪崩后的山一样安静伏面贴在桌子上,光滑略有起伏的背折出粼粼微光,似乎还能承受更多。

伊格尼兹将她的手腕反剪,俯身在她耳边说着那些下流的词句。西德尼上身贴着桌面无助地呻吟,乳尖被桌布擦得鼓鼓胀胀,以这样原始的交媾姿势被从后方深入贯穿,性器抽拔捣弄如夯裂地壳恣意喷薄的炽热岩浆。她在激烈的性事中被干得颤抖不已,泪眼朦胧,几近晕厥。

再一次被翻过身子,纠缠相拥着交欢,西德尼失神地高潮,透过伊格尼兹的肩膀看到头顶投影下的海已经变成黄昏时的模样,余晖洒下,被尘埃漂浮的海水辐射开,玫红,橘黄,水黄,靓蓝,一圈圈扩散出去。寂静的暖潮流淌而过,鲸头朝下栽进深海寻找安谧的睡床,一切有序得奇异。

她流着泪接受液的冲刷。

她确实在发情期到来的成年日被摆上了餐桌,不过享用者并不是龙,而是居心叵测侍奉在龙的身侧、胆大妄为到敢从龙口夺食的灵。

回去时,伊格尼兹怀抱着西德尼,尚未疲软的性器还满满地撑在她身体里,契合着咬在一起。每走一步,胯部的挺动就带起身体那部分轻轻磨动紧贴的娇肉,也勾起小人鱼细细的媚吟。

回房间后,先去了浴室,小人鱼意乱情迷地勾着他的脖颈与他一同沉入水池底。于是水雾蒸腾,热量膨胀,水面翻波涌浪如涨满之际突遭暴雨袭击的夏湖。

两个龙堡的囚徒在恶龙眼皮底下隐秘地、热情地互赠欢愉,只有夜晚两点的昏黄烛光知道,只有绿藤伸进窗缝开花散叶的末尖知道,只有夜鸦如雪片轻落的羽绒知道,只有雕塑人鱼寂静的心跳知道。

他们都逾矩了,没有谁是无辜的。

晚上九点,塞西尔敲响了半灵的房间。

没人回应,她推门悄悄溜进去。房间里安静整洁,只有浴室那里隐约传来一点响动。她走过去,钻进门缝。宽大的浴室被一扇玻璃门隔成两间,外间空无一人,浴池在内间。

玻璃门上起了雾,白茫茫的将塞西尔探究的视线遮挡在外。她走过去,才发现里面有一双纤细的手撑在玻璃门上,手心里的水雾积攒凝结成水珠滑下,在布满白雾的玻璃门上剖开一道清晰透明的轨迹。

隐约传出嘶哑带泣的轻哼和沉闷的撞击摩擦声,那双手也像承受不住什么似地紧蜷起,最后似乎又被另一只手扣住扯回去了。

塞西尔好奇地凑过去,透过茫茫水雾勉强窥到点轮廓。纤细的剪影在浴池里微微颤抖,薄而浅的粉色在水雾迷胧中化开暧昧的痕,另一道高大影子似乎靠在池边,扶着她。

沙哑的低喘停息后,是几句模糊的交谈。

塞西尔看见一道影子从浴池中起身,朝玻璃门走来。

她退后几步,门打开,走出来的是半灵,他披着松垮垮的浴袍,如瀑的银发缀满水珠,潮湿温热的水汽在举手投足间交缠鼓胀。

他边往出走边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的糖!”幼龙小跑着跟出去,“我帮你把人鱼带过去了,我的报酬,我的糖呢?”

伊格尼兹比了个稍等的手势:“我给你拿。”

塞西尔踮脚紧盯着伊格尼兹打开的柜子。无论是糖果还是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林德导师严格禁止她碰的东西在灵管家这里简直应有尽有。

伊格尼兹取出盒子,低头接触到幼龙天真好奇的目光,有点恍惚。无论多凶残的野兽,在幼年时期都是这样柔软无害。

把糖盒递给塞西尔,她灿烂的金眸里迸发出不加掩饰的色。

他不由得开始考虑他以后有了孩子会不会也是这样的。

塞西尔掀开盖子,又问他:“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伊格尼兹以拳抵唇,温和地微笑着,“快回去吧,你老师要担心了。”

“哦。”

“等一下,”伊格尼兹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到她面前,柔声问,“我能碰碰你吗?”

塞西尔有些茫然,还是停下了脚步。

伊格尼兹弯下身,朝她柔软灿烂的金发伸出手。

他曾经对任何人都心存歹念,但现在应该有一点改变了。

林德在灯下翻阅古咒语书,萤火虫在窗外飞舞,斑驳树枝被风抚弄着摇曳,送来一点草木的清香。

他翻过一页书,剧烈的爆炸声突然袭来,惊碎这片宁静。与此同时,浓郁的魔法波动在空气中扩散开,即使是余波也极具压迫感。桌上的灯火像受了惊的猫,整个炸开,火星沫儿溅得到处都是。

林德皱了皱眉,摘下眼镜,起身寻找爆炸声的来源。

在二楼伊格尼兹的房间。

他走进去,浓郁的血腥味和皮肉烧焦的燥糊气息传到鼻腔。塞西尔茫然失措地站在一边,西德尼面色苍白地扶着受伤的伊格尼兹,他的右臂遭到了强力的魔法攻击,几乎与肩膀完全分离,断处则被高温烫过,肌肉与血管焦皱缩,反而将血液掬在体内,没有出现严重的失血。

至于房间内绞肉机械运作过一般四溅的血液,应该是伤口裂开的瞬间从血管里炸出的。

“怎么了?”

西德尼回答,尽量稳住的声音掩埋着细微颤抖:“似乎是塞西尔身上的某种魔法。”

她本来在浴池里休息,却被爆炸声惊醒,一出来就看到身上泛着魔法波动的塞西尔和受伤的伊格尼兹站在房间里面面相觑。

“我想碰碰塞西尔,”伊格尼兹安抚着西德尼吓得发抖的双肩,回答,“……然后就触发了她的防护魔法。”

“我什么也没做啊……?”幼龙小声说。龙这种生物天生不具备畏惧和怜悯之心,她金色的眼睛里只有惊讶疑惑。

“不是你的错,”林德揉了揉她的金发,转向伊格尼兹,“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不能接触塞西尔。”

幼龙就像一面镜子,清晰地照出每个人心中的恶念。

伊格尼兹揉揉眉心,语气略带自嘲:“我以为我最近变善良了一些……”

西德尼打断他的话,请求林德:“你能先帮他治疗一下吗?”

林德沉默着施展治愈术,絮状白光温柔地将伊格尼兹的伤口包裹。单就治愈术来说,他比伊格尼兹这种黑法师高超太多,白光散去,血液全部逆流回到身躯,断开的右臂完美接回原处,新长出的肌肤上找不出一丝受伤的痕迹,只是颜色较浅,就像修补一只破损瓷器。

治疗过程中两股完全对立的魔法不可避产生了交互。独属黑魔法的潮湿阴郁气息像一条刚从沼泽地爬出的毒蛇,顺势缠上他的手臂咬破皮肉往血管里钻。

林德驱散那一点气息。

“谢谢。”

“没有那种恶行是轻飘飘一句‘变善良’能带过去的,”林德这么说时脸上没多少起伏,语气像在告诫又像在判决,“恶人终将自食恶果。”

他转过身,把塞西尔极力往背后藏的糖盒夺过来,拎着她回房间。

西德尼担忧地望着伊格尼兹。

半灵抱住她,将脸埋进他用天鹅绒细致呵护的少女的金发里,话语中夹杂莫名的喟叹和漫不经心的笑意:“没事。”

安排塞西尔睡下,回到房间,林德整理桌上的书本。

身后突然传来一串轻轻的脚步声,光裸的皮肤踩着地板,嗒嗒声中仿佛有小雨在淅沥沥地下。

一小团软软的东西爬上他的膝盖。她的体温很高,穿着单薄的睡裙,在由初夏向深冬转化的夜里浸满森寒,雪花泡进温水转眼沉没消融。她的皮肤依旧温柔暖和,就好像身体里比别人多了一颗心脏在泵涌热量。

“塞西尔。”林德放下书。

幼龙眨眨眼,金色的眸底泛出湿漉漉的水光,面颊细腻微红,跪在他腿上,乖巧得像只刚睡醒的猫。

她和第一次见面时相比几乎没有变化,还是那张百合般的娇小面孔,稚嫩的龙角从毛茸茸的金发里钻出来。出自灰灵衣匠手下的衣裙有种与她娇小躯体不相符的复杂致感,薄纱像海浪扑上锁骨,一棱棱排布细密的纵褶包裹着不存在的胸部,尾巴从裙摆下钻出来有活力地挥摆着。

林德:“糖果我来保管,不准多要。”

“不是那个!我想问,嗯……就是刚刚,灵和人鱼好像在浴室里做什么,”塞西尔好奇地问,“那是什么?书上没有写……”

林德轻咳一声,回答:“一种特殊的运动。”

“看起来很有意思,”塞西尔摇着他的手臂,“我想学,教教我。”

林德皱起眉,回绝她:“不行。”

“为什么?他们就是那么玩的!”

“你还没到那个年纪。”

林德觉得他有必要提醒一下那两人在塞西尔面前敛一点。孩子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很强,缺乏合适的引导又可能在心里歪曲一切。

“可那个看起来也不难啊……”塞西尔咕哝着,伸手抚摸自己不存在的胸部,又抓着男人的手掌往自己腰上接近臀部的地方按,纤细的腰身挺起,像水波里的蔓草一样扭动起伏,将某些动作学得有模有样。

“塞西尔,”林德的语气变得严厉,“以后不准有这种举止,也不准让异性这样亲密地接触你。”

塞西尔乖乖跪好:“为什么?”

“因为总有些人心怀不轨,会趁机伤害你。”

塞西尔扬起下巴,眸底点点金色透出独属龙类的傲慢:“世界上有谁能伤害我?”

“好了,去睡觉吧。”

幼龙不依不饶:“可你还没告诉我那种运动到底是什么。”

林德一点点松开皱起的眉,最终做出妥协:“等你长大一些我再教你。”

“唔……那好吧。”这个回答对塞西尔来说差强人意,她嘀嘀咕咕地答应了。

林德又一次安排她去睡觉。她钻进被窝,安安静静地合上眼。林德凝视着她,在轻微的叹息中让视线流连在她百合般的脸庞与眼睫下隐隐透出的金芒上,不由地伸出手触了触她鼓起的面颊。

他无法忽视“长大一些”这四个字从口中吐出时,从血管里流淌过的惹人心悸的燥热。

长大一些,在或许可能的未来。

他关掉灯,在黑暗中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

夏洛缇妹妹无论在哪个故事里都是团宠。

番外狄德诺人鱼(十四)【西幻】第十二夜(h中篇集)(二分音)|popo原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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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狄德诺人鱼(十四)

暴风夜

这天晚上西德尼仍然是跟伊格尼兹一起睡的。

夜里来了暴风雨,厚重的云层遮蔽天地,伸进天窗的夏堇合上花瓣悄悄地呼吸,每晚涂洒在窗框内虫蚁啃噬过留下的粗糙痕迹上的月光也没了踪影。四周黑得恐怖,只有轰隆隆的雷声和凌厉雨丝抓挠窗玻璃的声音不知疲倦地响着。她好像回到远古变成缩在缝石里瑟瑟发抖的新生动物,头顶是无数史前巨兽踏过带来的阴影与脚步声。

西德尼往伊格尼兹怀里缩,受人厌惧的半灵能带给她温暖与安定。

伊格尼兹拍着她的肩安抚她,西德尼不知怎么想的就仰头吻了吻他的喉结,之后她就被他按在了身下,再之后他们就滚到一起激烈地纠缠起来。

窗外雷雨交加,窗内西德尼被面朝着窗外压在玻璃上,身材高大的半灵从后方占据她的身体,梏着她一只手撑在玻璃上,两只肤色略有差异的手热烈相扣着,仿佛地毯边缘羊绒与璎珞的混织部分。

西德尼玲珑起伏的身体线条被紧抵在狭窄的缝隙里,花苞般的乳尖顶着玻璃随身体颠簸起伏而滑动,臀部蹭着后方人坚硬的胯部,一条腿被勾起,双腿大开,健硕怒胀的性器在娇嫩如睡莲花蕊的腿心间肆意进出,水声涟涟。一些溢出的液体溅上窗户,与冰冷雨滴隔着玻璃交融纠缠。

白皙小巧的人鱼看上去就像被某种欲望强烈的兽强按着入侵。

不过发情期还没完全过去,快感上升得很快。西德尼眯着眼,嘴唇张阖,呵出的热气在玻璃上凝结成小片白雾。

在无数曲折雨流和缭绕水雾的模糊中,她却奇异地、近乎清晰地看到镜中另一个自己在交合中露出的媚态——灵的指尖四处勾染出曼妙湿红,腰肢因进出而颤抖起伏,饱经蹂躏的花朵被两根手指剥开了瓣捻住了小小的蕊蒂。

——倒没有多少突兀感,yín事井然有序地进行,仿佛铺陈酝酿已久。

伊格尼兹在她耳尖上咬出绮红,低喊她的名字,低喃偶尔夹杂着一些荤词冒出。

被nèi_shè时,西德尼难耐地蜷起指尖,眼睫盖下颤抖着将泪珠抖落。

“西德尼,”灵将她揽进怀里,嘴唇细致黏着地额角到眼稍那一块皮肤上徘徊,性爱后慵懒沙哑的声音异常暧昧,“发情期过后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空气里的暧昧余韵未散,这样一句话说出来多少有点坏气氛。好像有一块冰被掷进温柔的春水里,汲取热量,释放寒意,最终温度一点点归于平衡。

西德尼回答:“要上餐桌了?”

“嗯,”伊格尼兹不置可否,将西德尼压进如沼泽一般藏匿着松软面包的被子深处,俯身舔吻她肌肤表面柔软香甜的温度,低声问她,“敢不敢举起刀?敢不敢撕咬活物?”

“什么?我……”

“想不想活着走出去?”

一个好玩的规律在制约他的行为,不论是什么生物,想生存下去都得从别处索取东西。腐朽枯萎中开出鲜活的新生,最后又被另一种新的腐烂代替,一切就像层层乌龟垒起的塔,纠结又尴尬地延续着。

放在平常西德尼或许会理直气壮地跟他强调人鱼是凶残的海洋之主。

可现在她只是攀上他的肩,脸微微抬起耳朵与他的尖耳轻蹭着厮磨。

“以前没有过,”小人鱼迷茫的语调惹人怜惜,“但我会尽力。”

“这就够了。”

灵哑声轻笑着,又一次闯入她的身体。

西德尼在暴风雨夜一道闪电劈穿云层之际失神地高潮。她想起老人鱼们平日的教诲,她们絮絮叨叨的,她现在能清晰回忆起的告诫也只有两条。

一个是“不要把自己的性伴侣固定成一位”,一个是“不要做没把握的事”。

可她两条都违反了。

后半夜,暴风雨仍旧气势汹汹。

伊格尼兹起身,来到房间中央,点起一只细烛。小人鱼还安睡在被窝里,为了避吵醒她,他将火光控制在厘米范围内,仿佛落了单的萤火虫,在狂风骤雨的围伺下恐惧地飞舞,不过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用魔法挪开地毯。地毯像云絮轻起轻落,溅不起空气里或地板上的一粒尘埃。袒露而出的地板上,线状魔法波动蛀噬着略有腐朽的老旧木板,密的魔法阵随之浮现,划线处光滑细腻,周围积满粗糙的木屑。

伊格尼兹弯身触摸地板,确认魔法阵是完整的。

他站在魔法阵中央,抬起手,鲜血从指尖完好无损的皮肤里渗出,一触地便沿着法阵的轨迹游走,勾画图案,直至将整个魔法阵以鲜血填充。

魔法阵隐约亮起,他皮下的血管也随之散发出微红芒。红芒勾勒出的血管纹路在手臂上交缠游走,照透苍白的皮肤,仿佛地壳破碎之前无数岩浆在地表撑起烧红泛渣的裂痕,鲜血以灼热的火舌舔舐血管内壁。

他舒展手臂,取出魔法石雕做的纤薄刃片。

左臂上的契约字符被烤得干燥发卷,脱离皮肤,但又顽固地不肯彻底离去,像海浪里的鲸一般在皮肤上起伏游窜,抵达手腕处才搁浅似地停下活动,扭动着消失了。

血管恢复正常。

伊格尼兹用刀割开手腕处的皮肉,划破动脉,刀尖抵着骨骼滑动,戳进骨缝里缓慢剐蹭,细致地将契约符咒最后沾染过的地方全部剔除。飞溅的鲜血滴进魔法阵暗淡粘稠的血泊,喧闹雨声笼罩下的房间静悄悄的,只有一点咯吱声空洞地响,仿佛工匠正在修补损坏的人偶。

——恶人终将自食恶果。

清理血迹时,伊格尼兹想到林德的告诫。他抚着嘴唇缓慢微笑,那位正直的法师似乎对他有什么误解。

他早知道自己与天堂无缘,说真的,他并不惧怕之后结出的恶果,他对此一直抱有坦然接受的态度。

回到床上时,一点响动打搅了小人鱼的睡梦。她迷蒙地掀开眼皮,看到伊格尼兹时一下子惊醒了,眼睛眨了几下彻底睁圆。

伊格尼兹头疼起来,有点后悔没给她施加昏睡魔法。

“你又怎么了?”

西德尼小心地问,与梦境交缠的声音带着柔软的怯意。

伊格尼兹缠着纱布:“一点小事。”

西德尼走下床,看到桌上带血的刀刃。

她抓住刀片。

伊格尼兹皱起眉,走近她:“把刀放下。”

她后退几步靠着墙壁,一道闪电照亮她发白的面孔,蓝色的虹膜上泛起不平的波折,湿漉漉的水色从眼眸深处浮现。伊格尼兹担心自己过于严厉的语气惊吓到她,于是放柔语气,耐心诱哄:“那个很危险。把它放下,听话。”

人鱼置若罔闻,攥紧手指,刀片即将划破掌心时被无形的力弹飞出去,接着她整个人被按进床褥里。半灵用受伤的那只手扣住她的两只手腕,依旧像被铁水浇死的巨大机械一样无法撼动。

西德尼觉得他可能有点发火,这个灵很少有这样明显的情绪起伏。

“你这种表情我见过,”西德尼在他身下扭来扭去,“每次我偷跑出去被老人鱼发现她们就是这种表情。”

她眼里波光起伏得更加明显,伊格尼兹皱着眉将她禁锢得更紧,依旧无法缓解陷入柔软棉被时掌下腾起的微妙失控与不安稳感。

“她们在担心我,”西德尼挣扎得更激烈,像离水的鱼,“你刚刚是不是也在担心我?”

“西德尼,你想做什么跟我说就可以,不用故意弄伤自己。”

“你担心我?”

“是的。”

“那我……总看见你这样,都是伤……就不能有同样的感受吗!”

西德尼这话说得磕磕绊绊,情绪都集中爆发在后半段。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吼得那么大声过,话音一落嗓子眼就泛起砂纸刮过般的刺疼,一股枷锁崩解溃散的莫名畅快在胸腔里回荡。

弄清楚这条小人鱼情绪激动的缘由,半灵恢复微笑,松开对她的桎梏:“你在担心我还是在生气?”

“……”

“你应该为我高兴。”伊格尼兹俯下身,捉住她一只手分开按在自己胸膛上,让和煦迷人的体温覆没那一块夜色浸透的寒冷,“我刚刚解除了龙的契约,离自由更近了一步。”

西德尼嘴唇刚一张开就被啃住了,身下的绒被和睡意一同吸吮吞纳她,她才反应过来是昏睡魔法袭击了自己。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林德坐在床头安抚塞西尔毛茸茸的脑袋。

她被暴风雨吵醒,难以重新入睡,就在床上滚来滚去要求他讲故事。故事讲到最后,恶龙被勇者杀死的结局又引起了她强烈的不满。幼龙趴在他膝上托着腮自顾自遐想,想象威风凛凛的恶龙捏碎所有敢来触犯的人,吐着龙息巡游世界四处征战掠夺财宝,整个故事被她篡改得面目全非。

闹腾了许久,塞西尔终于有了点睡意。

猫一样温暖小巧的生物迷蒙地乱点着下巴,林德放平她的身体,盖上被子,手指在金发遮挡下的额头流连许久。

塞西尔翻了个身将故事书压在怀里。

“这上面说的是真的吗?”

声音近似呓语。

“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

幼龙捏住他的衣角:“我想出去看看,但是赫蒂不允许。”

林德安慰她:“总有一天会的。”

她又翻了个身,似乎睡着了。

林德灭掉烛火,准备离开,塞西尔突然从被窝里扑腾起来抱住他的手臂。

“我想起一件事,一直想说。”

林德摸摸她的头:“说吧。”

“那个灵刚刚……”幼龙绵软的语调中塞满疑惑,“好像根本就没碰到我。”

“什么?”林德皱起眉。伊格尼兹分明遭受了剧烈的龙息攻击。

左臂上突然传来阵阵刺激,灼热与寒冷交织,各自占据一条血管在手臂里穿梭并行。

他折起衣袖,发现手臂上多了一串黑色符咒。

紧接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被束缚感像无数斑斓的毒蛇爬上来,噬咬他的神。他有点难以呼吸,太阳穴硬生生地疼,黑色的触角一直伸进灵魂最深邃之处。

疼痛褪去后,难以言喻的极致疲倦感从骨髓里渗出。

是奴仆契约,找不到来源。事情脱离了控制,林德本能地感觉跟伊格尼兹有关。他取出用来联系伊格尼兹的通讯水晶,等待了许久才听到对面传来声音。

“我的身上多了一道契约,你做了什么?”

“不是多了一道,”半灵在水晶里低低耳语,声音的质感清晰,“是转移。”

林德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你把束缚在你身上的契约转到我这里来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林德一点点回溯记忆,想到不久前为他治疗时黑魔法缠上来的异样感,伊格尼兹很可能是在那时将黑魔法的种子悄悄埋了进来,却因为太微弱,林德又及时将其驱散,它就被忽视了。

林德皱起眉:“所以你刚刚遭受的龙息攻击……”

“是我自己伪造的,”伊格尼兹替他说下去,“防护魔法根本没有触发。”

林德从没见过敢对自身这么下狠手的人。

他此前误解这个半灵了。伊格尼兹伦桑一直是个彻头彻尾、无药可救的恶棍。

他深呼一口气,压制着怒火:“你把我弄进龙堡的目的原来是这个。”

“是的,”伊格尼兹的笑声有点沙哑,恶劣至极,“不过这有什么不好?赫蒂会以为契约仍然在我身上,对我毫无防备,我又比你更了解她,刺杀的成功率相对提高了不少。”

伊格尼兹耗数年探索出了悄悄转移契约的黑魔法,最关键的是找一个合适的受体。他物色着猎物,最终确定这位来自永恒之塔的法师是最合适的人选。实力足以承接龙的契约,脑子清醒不会因为私仇破坏他的计划。

听起来很美妙,但林德知道自己套上契约的那一刻已经丧失了所有自主权,被牢牢铐在了这艘前路不明的夜船上。

“只要主人死去,契约就会立刻作废,”半灵优美的语调近乎诱哄,“我们的目标没有任何改变。成功后那只珍贵的幼龙就彻底归你了,有什么不好?”

林德揉着太阳穴,为半灵的图谋感到略微错愕。原来他想要的从来不是从牢笼中逃脱,他想弑龙。

“放松点,好好休息吧。”

杂音腐蚀了伊格尼兹的声音。林德放下水晶,抚了抚手臂上的咒文,脸色很难看。如果不是理智还在,他可能会立刻过去掐死那只半灵。

番外狄德诺人鱼(十五)【西幻】第十二夜(h中篇集)(二分音)|popo原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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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狄德诺人鱼(十五)

人鱼盛宴

暴风雨停歇的清晨,林德坐在窗边翻阅魔法书。注意力难以集中,流淌在细腻羊皮卷上的魔法语也察觉到主人的心不在焉,一个个趁机挣脱,翻身爬起,像觅食的蚂蚁在纸上排布行走。

黎明之前,伊格尼兹用通讯水晶最后跟他交谈了一次。伊格尼兹决定就在今晚动手,林德觉得他太心急,转念一想这个半灵已经在龙堡蛰伏图谋十数年,控制了龙的所有爪牙,摸清了龙的习惯,将自己伪装成了表面无害的刺杀者。

形势张如满月,一触即发。

至于他,被契约束缚,能做的只有带着天真懵懂的幼龙避开即将上演的血腥杀戮。

种种思绪交织着,林德翻过一页书,借阅读来平复心情。

——“蜂蜜与荆刺属于你。溪水与山谷属于你。鸽巢与密林属于你。封存骸骨的冰与吞没飞蛾的焰属于你。”

林德记着这咒语,他在永恒之塔教课时每年第一节课都要以它做开头。

这本来是一个年轻人写给未婚妻的信中内容,年轻人折好信盖上火漆,一抬头却惊讶地发现枯萎的玫瑰花绽开了,腐朽的提灯里长出珊瑚,水缸里的鱼直接游进空气里来,他满怀的爱意创造出了怪诞美丽的一幕幕。于是,第一个脱离了以复杂严密计算为核心的古典体系魔法、只靠情感驱动的咒语诞生于世。

塞西尔突然冲了进来,点燃了灯,流错迷乱的暗淡曦光一扫而空,整个房间亮了起来。

她穿着睡衣,手上提着好几件裙子。

“今天穿哪件好?”她照例将裙子铺在床上,拿起一件在身上比划,顺便询问他的意见。

林德合上书:“玫红的那件好一些。”

“是吗……”塞西尔犹犹豫豫地在衣服堆里翻来找去。

林德闭上眼,回想那段咒语的后续。

——“天窗与鸣钟属于你。泥土与天堂属于你。晓光与地狱属于你。哺育冬日的灵与枯萎夏日的魂属于你。”

“塞西尔。”林德念着他为幼龙取的名字。他知道这是错的,但他无法忽视每次这么叫时,血管里流过的舒适与燥热,他仍会期待幼龙带着微笑应答他,以面对导师的态度尊敬他。

“怎么了?”

塞西尔最后选了黑色的那件,睡衣脱了一半,后背的皮肤像清晨苏醒的百合花。

林德对她说:“你昨晚不是说想去外面看看们?今晚我带你出去,愿不愿意?”

“真的吗?”塞西尔有短暂的雀跃,很快又低落下来,“会被发现的吧……”

“不会的。今晚赫蒂有事要忙,我们可以悄悄出去。”

“唔……那好!”

听着塞西尔的回答,林德笑了笑,在心里回想咒语的最后一句。

——“我愿为你名氏,我愿为你终始。”

事实证明,昏睡咒好用是好用,但效力过去后往往要面对一波积攒已久的怒气。

早上一醒来西德尼就怒气冲冲地掀开被子钻到水池里去了,无论伊格尼兹怎么诱哄都不为所动。暴风雨过后,早晨的天空还不甚明晰,迷蒙暗淡的光芒在沉静的粼粼水波间流错,小人鱼静悄悄地躺在池底,躺在时明时昧的光怪陆离中,像一具福尔马林里栩栩如生的标本,又像一幅刚刚完成颜料未干的画。

伊格尼兹安静守在一边,直到西德尼抓着池沿游上来。她以为他早已经离开,顿时愣了一下,转身就想游回去。伊格尼兹秉持着“既然出来了就别走了”的办事原则,伸手捉住了这条小小的人鱼。

之后是一通水花四溅的挣扎。

直到西德尼无意中碰倒了池边的人鱼雕像。

玻璃像摔落在地板上,像溅起一大捧浪花,碎成了粉末,修都没法修。

小人鱼狠狠瞪着他,眼圈发红,眼底澄澈而湛蓝的海上积攒着浓云飓风,海面风浪渐起。海水聚成潮汐,随时都会汹涌地倾出眼眶。

伊格尼兹提出补救方法:“我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赔给你可以吗?”

西德尼一言不发。伊格尼兹回房间取来另一个雕像,和打碎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细微的差别在于这这雕像里的人鱼只有膝盖以下是鱼尾,上半部分仍以人腿的模样呈现,隐秘的花户在双腿交错间隐约可见。她坐在腾出水面的海怪身上,纤细的触角像藤蔓一样钻进她腿间,缠上腰肢,攥住手腕,透着一股燥热的情色感。

重要的是,人鱼的五官跟她异常相似。

“……这个怎么是这样的?”

“你得去问玻璃店的工匠。”

“我不要这个!”西德尼涨红着脸,变回人腿从水池里跳出来,“我要自己去你房间找找合适的赔礼。”

她的设想又落空了,伊格尼兹的房间里全是药剂魔法书,生物标本和各种稀奇古怪的植物。西德尼绕过绿色植物,在各种瓶瓶罐罐里翻找,始终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玩意儿,她暴躁地把探头咬来的食人花塞进柜子里,柜顶的玻璃瓶却像雪崩一般滚落下来。

倚在墙角的骷髅突然活动了,西德尼心惊胆战地看着这副骨头架子敏捷地接住玻璃瓶一个个摆放好。

最后,她在抽屉深处发现了一枚小巧的戒指。

这玩意儿估计是房子里最有价值的东西,西德尼心安理得地将它据为己有:“归我了。”

伊格尼兹忍不住笑了笑。仔细触摸戒指内侧能发现那上面本来就刻着她的名字,不过这条蠢人鱼估计永远都发现不了。

夜晚一步步逼近,伊格尼兹计算着时间,心情却前所未有的放松。

他们又一次亲吻。

分开后,泛起妍红水泽的嘴唇隐约蹭着,湿漉的感觉有种莫名的温存,伊格尼兹问她:“你终于要上餐桌了,怕不怕?”

“……不怕。”其实还是有点怕的。

伊格尼兹五指伸进她发中,用了点力,接着吻下去。

“赢者将会是我。”

舌面擦过带起潮湿战栗,情欲纷沓,一句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七点一刻。

一如往常,伊格尼兹伦桑在餐厅里准备晚餐。白蔷薇桌布捋平了每一条褶,云絮抽丝编织成柔软的餐巾,灵胫骨抽空剖光后盛上火种,银制餐具边缘有着凝固的海浪雕饰,斜插进瓶口的玫瑰还滴着露。

酥皮小甜点堆成喷发蜜浆的火山,水晶碟里依次装着云顶上采集来的冰雪,淋了酱料的果派与软饼。致的小碗里有细腻鳕鱼汤,融开的鱼脂折射微光。

主菜还未上桌,中间空开大片,银器高高低低拥簇着,有种井然有序的奇诡。

长翅膀的妖扶着赫蒂进来入座,她的发丝湿漉,睡衣裹住修长的身体。这女人总是那么疲慵懒倦,眼睫垂着,面部肌肉懒于调动多余的表情,坐在软椅里先吃了点东西就闭上眼开始小憩,双腿蜷起的模样像极了饱经虫蛀的蔷薇。

长久的睡眠无法挽回她灵魂日益的腐朽凋萎。

“人鱼呢?”

伊格尼兹把巨大的人形餐盘摆上桌,掀开盖,主菜显露。

人身鱼尾的美丽生物安然沉睡在银质餐盘里,如瀑的金发用来自新大陆的春樱桃点缀,于夏季成熟在安提斯果园的红葡萄压住嘴唇,融化的蜜糖从锁骨滴到粲然绽放的双乳,牡蛎在平坦的腹部呈星盘状分布。

最后,一朵去枝的玫瑰掩住私处,花瓣在雪肤上染开清晰的红。

“哦,看起来不错。”

赫蒂懒懒地掀了下眼皮,站起身,手支在桌上低头打量她的人鱼甜点。

她低下头,咬住人鱼唇间那颗红葡萄,一点点咬碎,一点点嚼入,最后贴住人鱼娇嫩的双唇。她的嘴唇鲜嫩多汁,轻轻一吮便有甘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沾染了她唇纹的葡萄汁反而被衬得艰涩冰凉。赫蒂将舌探进去,触到夹在舌与上颔之间的玫瑰糖。

过于深入的探索让人鱼在被催眠状态中也有了感觉,咛声细弱藏在唇角,仓促起来的呼吸活像某种柔软的新生动物,乳尖也敏感地挺立充血,好像轻轻用指甲一蹭中间细嫩的乳孔就会渗出甘甜乳白的汁液。

啧,瞧瞧这个招人疼的小可怜。赫蒂觉得最好的吃法是先去床上好好疼爱这个小东西,啃咬她的嘴唇和乳尖,揉捏她腿间的嫩花和弧度优美的臀部,在她被情欲折磨得眼泪涟涟、全身泛起曼妙可口鲜艳欲滴的粉红时再一口将她吞下。

不过她现在没那个力。

赫蒂拿起餐具。银刀割入人鱼平坦的腹部,人鱼轻微蹭动了一下。她舔了舔刀上带出的血,声音喜怒难辨:“她的味道似乎没有我第一次尝时那么甘甜。”

伊格尼兹回答:“因为她脱离大海的时间比那时更长了。”

“行了,你做得还算不错。”赫蒂捏着银刀一路向上,直至完全剖开人鱼的腹部和胸腔,红色的血从雪白的皮肤中翻涌出来,好像一朵玫瑰花挣开包裹的花萼直接将鲜红的瓣裂开炸开一样,有种逼得人眼眶断裂的嚣张诡异美感。人鱼软软地动了一下,没了声息,有如一条被冰缓慢封死住的鱼。

还哭吗?小东西,知道我在吃你吗?

赫蒂执着银刀在她柔软的腔内乱戳,从尚未停止跳动的心脏上割下属于心尖的那块肉,送进唇间品尝。奇异的温暖在她苍白的颧骨上熏出迷醉的酡红,她抚上脸,尖尖的指甲将那红一点点挑染。有一种从凄寒长夜里重新活过来的错觉。

赫蒂的食欲和性欲总是挂钩的,被人鱼甜蜜的血和柔嫩的肉勾起食欲,性欲也跟着冒了头。她环顾四周,视线落在安静侍候的银发灵身上。

似乎已经有好几年没让这个半灵陪她yín乐了,他有着龙所喜爱的优美外表,优越的身体条件,耐心细致,年轻有力,几乎是个完美的性伴侣。赫蒂活得太久,睡得太久,脑子昏昏沉沉,记忆都浸水般模糊混乱,一时之间有点想不起把这个灵闲置那么多年的原因。

“倒点酒。”她命令。

伊格尼兹将酒斟到杯子的三分之一,轻轻推过来。

赫蒂尝了一口。

她想起来了。

对于她来说,神愉悦要高过肉体愉悦。她喜欢品尝人激烈的情绪,比如恐惧,比如屈辱,比如憎恨,情绪涌动的背后充填着人生存的证明和新鲜的生命力,她舔舐那些来滋补自身神的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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