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少女踮着脚转圈舒展四肢,动作近似于芭蕾舞中的单足立地旋转。宽松老旧的外衣在飞扬中有了舞裙的轻盈飘忽感,让人想到在晨光中踩着羽毛化为人形的天鹅公主奥杰塔。
奥德里的视线一时有点难以回,所以当少女转过脸,双眼从纷飞的金色发缕中露出来时,他有种偷窥被撞见的难堪。
她伸出手,以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图纸给我看一下。”
“……”奥德里及时转过头错开她灼灼的目光,喉结滚动了一下,尽量严肃地回绝,“不行。”
“好吧。”少女无聊地耸耸肩,蹦蹦跳跳地一边去了。
夏洛缇离开得太利落,奥德里有点尴尬,想说点什么来挽回局面:“等等……”
夏洛缇顿了顿,转过来了半张脸,发丝半遮半隐,金色虹膜上漂浮着星星点点的光,不含笑意的视线让人无端紧张。
奥德里伸出手,露出自觉绅士的微笑:“我还没介绍自己呢,我叫……”
“奥德里约瑟,南境原驻扎兵副司令,”夏洛缇站正身子,重新露出笑容,微敛的睫毛下有亮晶晶的波光水纹,“我知道你。”
奥德里感觉心底某根弦在绷紧之后骤然放开,震荡明显。
夏洛缇状似疑惑地眨了眨眼:“不过副司令怎么会来送图纸呢?”
“这……”奥德里的声音刚吐出一半就与舌尖打起了磕绊,他低头望向夏洛缇纯净无杂志的眼睛,有点无力地开口,“是很重要的图纸。”
“哦。”夏洛缇点点头,神色逐渐加深。
她在心里考虑了下刚才出现在水晶球里的半灵和奥德里的关系,很快得出结论。格尔纳明显把驻扎军指挥方面的实权交给了那位灵,至于面前这个副司令,被初来乍到又无身份地位的异族压过一头随意指使,感觉一定不怎么好。
夏洛缇嗅到了斗争的气息。
换作平常她可能会说点什么来诱导奥德里跟那个灵起冲突。她喜欢看两个人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斗得头破血流,就像旧时奴隶主对观赏角斗士拼死厮杀乐此不疲一样。
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没时间安排那些余兴节目。
夏洛缇从腮边拈起一缕金发,若有所思地绕着发尾,埃利森平淡的声音在这时响起:“可以把图纸拿过来了。”
奥德里上前几步,夏洛缇转了个身蹿到他面前,露出笑容:“我帮你拿。”
夏洛缇突然的逼近让他没有由来的紧张。年轻女孩的脸就停在距他不到半米的地方,抬着下巴呈仰视状。阳光亮得晃眼,他却在一片模糊中清晰地看到了夏洛缇耳边翘起的几撮毛茸金发,夏洛缇交织的眼睫投在金眸里的倒影,夏洛缇脸颊上的温柔绒毛以及仿佛含了花瓣的嘴唇。
于是呼吸速度有点控制不住。
夏洛缇伸手去拿他手中的图纸,奥德里感觉她的指尖从自己沁满薄汗的掌心划过,先是微刺的指甲,然后是温柔的指腹,拨动了他细腻脆弱的掌纹,酥痒转瞬即逝。
她兴致勃勃地将图纸捧在手里,翻开准备看,埃利森已经走下了占星台,伸手抢走了图纸。
夏洛缇恨恨地瞪他。
埃利森看都不看她一眼,冲奥德里微微颔首:“没别的事你可以离开了。”
奥德里如梦初醒,有点狼狈地转身离开。
夏洛缇跟在他身后也准备走,没迈几步,腰肢又被绿藤捆住了。
“……”她无法平复自己暴躁的情绪,转头朝他吼,“松开!”
埃利森不为所动,低头翻看图纸。
“……”夏洛缇气得不行。刚刚她在奥德里身上施加了窃听魔法,这样她就可以窃取到他们的出战计划并顺利地混入队伍中。埃利森看穿了她的目的,将她的小动作牢牢控制在了掌心中。
她狠狠地挣开了绿藤,转身就跑。
一根法杖横过她的脖颈,聚光的顶端缓慢摩挲着她的下巴,带来刺肤的灼热。
法师袍柔软的触感跟着贴近,有如厚重的积雨云。她感觉男人的手臂虚拢住她的两肩,带来熟悉得让人心惊的凛冽气息,闭了闭眼,整个人就此溺入云端的积雪。
羊皮图纸在他们脚边散了一地。
“你别想让我乖乖待在这儿!”近似威胁的行为彻底惹怒了夏洛缇,她暴躁地推抵他的手臂,却没推动。
法杖抵上她的胸口,灼热的顶端正压着左胸脯的突起,缓慢地碾磨,隔着布料给她幼嫩的乳尖和躁动的血管同时施以压力。
夏洛缇艰难地喘了口气,低头盯着压在胸前那根熟悉的法杖。
她抬手,握住了它,高温烫得皮肉发出滋滋响声。
身后的男人声音低缓地叫了她的名字:“夏洛缇……”
她一把推开法杖,转身瞪着他。
男人皱着眉,双眼沉在阴郁的深蓝里。
“我不喜欢跟你待在一起。”夏洛缇向后退,脊背抵上围墙,“埃利森导师,你知道我不喜欢被强迫。”
男人的眼睛越发沉进暗蓝里,合成严苛线条的嘴唇隐隐松动,似乎想说什么。
在被他又一次捉住之前,夏洛缇掂起脚尖,仰头从魔法塔顶一跃而下。
“夏洛缇……”埃利森叫了她一声,伸出的手指从她扬起的发梢滑过,没能捉住她下落的身体。
无数鸽子飞来,企图用翅膀托住她坠落的身体。
夏洛缇从怀中抽出剑,劈开埃利森召唤来的鸽子,一瞬间血液和羽毛四散在空中,让人莫名想到失去翅膀坠海而亡的伊卡洛斯。她冲破了羽毛与血,就像陨落的辰星冲破屏障似的云霭,跌在地上时,脊骨狠狠抽搐了几下,断裂似的疼。
她咧了咧嘴唇,冲着遥远的塔尖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后缓慢地从地上爬起,转身离开。
埃利森站在高耸的占星塔上,看见少女的眉头因疼痛而皱起,嘴唇却一如既往弯着气焰嚣张的弧度,激烈碰撞的矛盾感让他的心脏抽了一下。
他想起曾经的事,夏洛缇第一次在棋盘上赢了他。小姑娘的脸颊被血液染得绯红,酷似恋爱中害羞的少女。原先的她像一幅苍白褪色的画,现在她浇上了血吸饱了养分,迅速绽放开来,带着花瓣和尖刺朝他步步紧逼。
“给我改成绩吧,导师。”那时的她说这么说,双眼湿润明亮,柔弱得不可思议,“成绩这事只有你知道……”
小姑娘用满是鲜血的手点了点胸口,声音很轻,小心翼翼:“我的生命从此就掌握在你手里了,埃利森导师。”
——或许那个时候的悸动就预兆了他以后的脱轨。
埃利森转过身,法杖在掌中化沙而逝。
她的笑容和第一次象棋对战时如出一辙,她的背影又让他想起毕业典礼那天,她舍弃了魔法杖,迫不及待地从他身边逃离。
鸽子们惊慌失措地拍打翅膀,埃利森闭上眼,在纷扬的羽毛里发出几不可闻的叹息。
—
奥德里回到营地,心情还是无法平静。
离开魔法塔时,他回头望了一眼,看到金发金眼的纤细少女被高大的法师逼得贴上围墙,一人抬头一人低头,阳光在靠近的脸庞间折出虚幻的光晕。
他拐过一个楼梯弯道,从那个角度望去,少女的身体被彻底笼罩,只露出一截形状姣好的肩膀,下巴抬着,仿佛在承受一个从上方落下的吻。
奥德里感觉全身的血都在往脑子里涌,颈后火烧火燎。
他不知道该怎么消除这种起伏在血管里的躁动。
于是他接下来的一整天心情都不太好。
下属告知他尤利尔安排他去巡查长城东南角时,在心间扎根的暴躁终于发疯地生长起来,他狠狠摔了酒瓶,质问:“这里的长官是谁?听我的还是听一个来历不明的灵的?”
属下们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什么。
奥德里从边境小酒馆里预订了一大批酒用以解闷,到了傍晚,他正闷闷不乐地喝着,一个部下突然闯入营帐。
“怎么了?”
“防御罩破了!敌人袭击进来了!我,我们……”
“怎么可能!防御罩不是才加固了吗?魔法塔那群废物是干什么吃的?”
“敌人是从长城东南角冲进来的,就是我们没有巡查的那块儿……”
奥德里的脑子轰得炸开,酒瓶摔碎在地上。
——
想我没?
下个番外珍珠满2000时更,更想看谁的?
骑士札记破拂晓【西幻】第十二夜(h中篇集)(二分音)|popo原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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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札记破拂晓【西幻】第十二夜(h中篇集)(二分音)骑士札记破拂晓
爆炸声惊扰了云端上的万里浮冰。以南境鲜有人踏足的无边荒野为卷闼,鲜血与枪刃一点点燃烧夜色,群鸦开始喧闹,野狼开始长嗥,浮冰开始崩解,一种史前魔物步步倒逼的恐惧覆盖了整个冰原的夜。
两军已经交战。
夏洛缇飞快地穿戴装甲,佩上剑与枪,深呼一口气,将头盔合上脑袋。
跑进队伍行列时,她还在思考当前的形势。
最近这几天小规模作战持续不停,格尔纳的本意是想一点点破除敌人的防线,最后包围莫洛温紧压北方的咽喉——赫利要塞,敌人没有死守防线的意思,一直躲在荒原上的小块建筑和森林里抵抗,貌似处于劣势,却滑溜得像泥鳅一样让人捉不住首尾。
原来是在积蓄力量,等待他们将边防推出长城时再突袭,一口气吞下。
先前冲入营地的敌人成功切断了他们一条运输线。
后路已断,这一役,他们必须赢。
夏洛缇呼吸着冬夜的寒风,全身上下每个器官都在兴奋。
头顶突然有巨大的轰隆声传来,有如第三次灭世时席卷大陆的大洪水。
夏洛缇抬起头,心脏猛地一跳。
寂静仿佛深海孤岛的夜空被遥远的光芒点亮,光芒在扩大,在融化,虚幻的白昼笼罩旷野。
战马不安地嘶叫。
是陨石。
数不清燃着火的巨石,冲破云埃直坠大地,无边旷野在神罚之下瑟缩欲崩。
耳边的哄闹声愈演愈烈,夏洛缇牢牢握着剑,注视着在瞬间逼近的陨石,心底一片冰凉。
隔着头盔,她都能感受到那足以烤融面颊的高温。
陨石冲破防御罩的那刻,突然许多传送门展开在高空,截断它们陨落的轨迹。
夏洛缇一惊,心率没有由来地加快。
群星一点点沉入传送门,于是星辉消弭,碎金融解,蜜浆蒸发,所有攻击被无边的阴郁所吞噬,就像黄金与猫眼石从打翻的木匣子滚进黑山羊绒毯。
又是一次神迹降临。
夏洛缇松了一口气,按着胸口,因为护甲的缘故无法直接触碰到剧烈的心跳。
她不由自主地回头望了一眼。
遥远的占星台隐在夜色里,隐约能看到翻飞的衣角,无数的黑鸦与无数的白鸽。
凛风吹过,夏洛缇无法挪开视线,一瞬间整个身子都沉入或黑或白的鸦羽里。
信号弹爆炸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提醒她进攻的开始。
夏洛缇骑上马,握着剑,一拉缰绳从当前的队列冲出,直奔最前列。
圣殿骑士团一向配合默契,阵型组合井然有序,夏洛缇在训练场偷偷观看了无数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她得找到格尔纳所在的位置。
她先打开设置在格尔纳身上的窃听魔法,男人们平稳冷静的交谈声随风一起传入耳中。
先是那个半灵:“莫洛温的战斗法师稀少,但魔导器制造极为先进,只要有许多补给点源源不断地为魔导器补充魔力,莫洛温的jūn_duì几乎是不可战胜的。”
再是格尔纳:“破坏补给点和攻克联军总部赫利要塞同时进行。”
“我不赞成这样,分散后的兵力攻克要塞的成功率太低。”
“没关系,”格尔纳顿了一下,“我来。”
窃听魔法一下子中断。
“听着,骑士团的诸位,”
沉稳冷透的声音流过脑髓,质感如此清晰迷人,夏洛缇的脊梁上骤然腾起过电般的愉悦与酥麻,她不由握紧了剑。
这次不是窃听魔法了,而是格尔纳在用感知魔法对全员下令。
“五队形,除过驻守营地的法师,其余法师混编入队,十比一配置。第一队之外所有人的进攻目标是补给点。”
如冬河流淌般的寒冷声线在夏洛缇的大脑里与耳膜上勾画痕迹,碎冰与河水集聚而下砸在夏洛缇理智的防线上,一瞬间让她发疯地想推了格尔纳,陷在他怀里窃听他动情时克制又难耐的沙哑低叹。
“这会是一次艰难的战役。踏上战场前,请以你们的徽章与荣誉起誓。”
夏洛缇也在发誓,发誓战役结束后就跟他久违地来一次。
“开始进攻。”
呼声震天。
夏洛缇驾着马来到她所在的那支分队的最前方。
骑士长一愣:“你乱跑什么?”
“这支分队的指挥权变了,”夏洛缇冷静地说,“现在队长是我。”
她披着庞大的重兵甲,戴着头盔,用魔法将声线改成了粗砺的男声,不露一丝破绽。
骑士长回驳:“没有接到指挥权交接的命令。”
队伍中也响起置疑之声。
夏洛缇提起剑,露出剑柄上的徽章。
众人哗然。
孤鹰展开双翅,脚爪里握着权杖与剑,在月光的照耀下每根羽毛都熠熠生辉。是尼克拉斯家族的双头鹰图章,代表着仅次于尼克拉斯总帅的权力。
“如果谁还有疑问,”夏洛缇在众人的脸庞上扫视一圈,粗砺的声音盖过一切喧哗,“马上扔了剑滚。”
控制住了整支分队后,夏洛缇提着缰绳,带领身后的骑士们冲入剑与血的荒野。
骑兵的阵型呈三角,正面对敌,一入战场又有序地分开成同样形状的小队,庞大的队伍有如夏天的融雪山洪,从万米高的峰尖一泻而下,以不可抵挡之势席卷整个荒原。
敌人的第一队很快被冲得四分五裂,有如在狂风骤雨中颠簸解体的舟,他们很快改变了攻势。步兵退回要塞,骑兵和魔导器操控下的远程攻击如浪潮袭来,巨石与炮弹的攻击目标也从营地变为了骑士团进攻路线。
夏洛缇牵马拐开,一块剧烈燃烧的陨石就擦面砸在她身侧,热浪与浓烟直逼口鼻。来不及缓冲,对面又有一个敌方骑兵袭来,她用剑将骑兵从马上砍下来,双手震得发麻。
穿着不合身的盔甲战斗太过困难,她也找不到喘息的机会,因为进攻的命令是一个接一个的。
骑士团的每个人上了战场后,都将丧失自我,不需要个人意识,不需要额外行动,只需将自己融入以格尔纳为主脑的庞大战争机器里。
鲜血,利刃与火。
理智分裂。
视线开始模糊,黑色烟雾四处蔓延。夏洛缇感觉鲜血激烈冲击着皮肤,有什么恶性质的东西随着每一次的厮杀躁动不已。她还不是正式的圣殿骑士,没有经过系统的教导,很难像真正的骑士那样在最血腥的斗争中依然保持理智。
或者说她的血脉里就埋藏着维斯特里奥与艾伯特两代皇裔混合而出的疯狂。
她闭了闭眼,心里想着格尔纳那双清亮平静的绿眼睛。
不由得回忆起半年前成为骑士的第一次出征。
那一次,不慎中了埋伏,队伍四分五裂,她和格尔纳被围困在一座破损的教堂里。
她还记得那时教堂外不知疲倦的攻击爆炸声,和支着剑靠坐在圣像下、负了伤的格尔纳。染了血的玻璃提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他将她按在怀里。她能感觉到他受了伤依然有力的手臂、钢铁般不可击破的宽阔胸膛、手掌抚摸后脑的宽厚力道以及额头上嘀嗒黏连而下的鲜血。
破旧长藤的格棱天窗渗进淡光,攻击声消退后夜莺与风灵开始低唱,他以沙哑的低声在她耳边许诺——我会保护你的。
短暂的失神后,敌方骑兵已经逼近,夏洛缇提剑的时候指节酸麻得厉害,一瞬间有点使不上劲。
敌人的攻击就快落到她身上,她一怔,突然在浑浊的血腥中捕捉到熟悉的气息。
攻击停止了。
长剑笔直地横过,那位骑兵的身体从腰部完美地分开成两半,血流挤出蜷缩的血管,装点长剑边沿的熠熠刃光。
——不同于当下流行的魔剑士,没有花里胡哨的魔法辅助,只有最古老凝炼的剑术。
战马失控地嘶吼,踏血而奔。
救了她的男人环着她的腰肢,手臂一紧,将她险些跌下马的身体重新带上马背。隔着盔甲,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他手臂的温度和绷起的紧实线条,她的脸庞突然开始升温,温度没准比她在哥哥的唇舌下获得高潮时还烫。
他牵马离开时,夏洛缇在头盔的缝隙中看到了熟悉的绿眸。清醒沉稳,那是一双神谕降临的眼睛。
“哥……”夏洛缇刚吐出一个字,又飞快地咬唇堵住。
她稳住情绪,转头对身后的骑士们说:“别他妈管什么补给点了,跟紧第一队。”
她捏紧剑柄,心中默念。
我也会保护你啊。
—
沃尔玛是赫利要塞驻扎兵总司令,这些天来他指挥莫洛温jūn_duì防守边境,这次突袭是他心策划的,本以为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能轻易拿下那群维斯特里奥人,没想到却被攻到了城下。
补给点一个接一个被破坏,魔法攻击后继无力,敌方骑兵已经逼近要塞,他开始慌了。
好在要塞里的兵力够足,他还有时间请求支援。
他站在城墙上眺望战场。
维斯特里奥的骑兵们在逼近要塞时突然变了阵型,宛如刀刃狠狠嵌入要塞驻扎兵中,他们用剑击退上前来的驻扎兵,以身体为壁垒挡住攻击,硬是开辟出一条狭长的通道。
血花绽放。满眼绮丽。
沃尔玛慌了神,从侍从手中抓过通讯水晶,焦急地又一次联系支援兵。
接通之前,侍从突然倒下了。
沃尔玛转过头,血液横流的长剑轻松抵近他的眉心。
嘀嗒,嘀嗒。血珠淌下。
面前高大的骑士已经摘了头盔,凛冽肃穆的面孔凝结在剑与血的另一头,他的眼睛静谧安然,仿佛森林里厚雪融去露出的沉寂一冬的新芽,当他握着剑一步步走来时,又如孤鹰掠过森林将阴影投在躲藏的兔子身上,让人感到窒息般的恐惧。
年轻的骑士没跟他多说什么,剑刃横过他的脖颈,勾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挑起。
然后一步步靠近边缘,沃尔玛挣扎了一下,底下就是深渊,无数的尸体与无数的残刃。
骑士平静地转动剑柄,将他放在地上,抬起手时剑刃温和地拂过他的脖颈,沃尔玛没有感觉到痛苦,顶多是被凉风吹了一下,然后喉咙打嗝有一瞬间回不上气。
他死去了。
夏洛缇抬起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城墙上,拂晓的光与凌晨徘徊在荒野的风一同吹拂到年轻的骑士身上,他睁开闭合的双眼,眼底的新绿冷却般平静,阳光匍匐如圣灵殿纯金的地板,玫瑰花瓣四散装点殿堂。
“要塞已破,从此旗帜倒下之处并入帝国的版图,抵抗者一概死刑。”
骑士们爆发出欢呼,莫洛温人一个个垂头丧气地放下了剑。
夏洛缇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她一把摘了头盔,下了马,边跑边脱盔甲。
身后响起哗然声,他们没想到带领他们冲锋陷阵的是尼克拉斯主帅的妹妹,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子。
她一路跑上城墙,格尔纳回过头时,她踮起脚抱住他。
番外预告【西幻】第十二夜(h中篇集)(二分音)|popo原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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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预告【西幻】第十二夜(h中篇集)(二分音)
番外预告
纯洁的未成年小人鱼只会唱歌不会勾引男人,他甘愿成为她拙劣圈套里的第一个猎物。
title:《狄德诺人鱼》
cp:表面绅士的黑法师&沦为囚犯的小人鱼
tips:架空/西方罗曼/剑与魔法
attention:中篇/车车车/无知少女被变态忽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