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你塞不进去,我把何遇给你搞怎么样,好朋友不钱!!”
何遇是罗星琪男朋友,浑身肌肉壮得熊一样,此刻裹了睡袍正抱着手臂倚在浴室门口,他的动静很小,罗星琪没发现他起床了。
叶雨时瞥一眼后面,看何遇脸色是越来越难看,恶意的说:“这么好?你真心的?”
她拿起洗面奶挤出在手心,搓了几下低头洗脸,水流声夹着说话声:“真心!我俩谁和谁,我的就是你的!我和你说啊这个男人都是身外之物,鸡巴能用的时候叫有个鸡巴用…”
叶雨时扑哧一笑,说:“身外之物…何遇,琪琪刚才说的你都听到了吧!”
“嗯。”言简意赅,一个多的字都没有。
罗星琪闻言转过头,抖了一抖,何遇正似笑非笑的看她,“嗯哼?有个鸡巴用?”
“叶雨时你他妈出卖我!!亏老子处处为你着想!”她尖叫:“何遇何遇,我今天要上班…”
“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手快的关掉facetime,叶雨时拍腿大笑,罗星琪那小魔星,也就何遇镇得住,一物降一物,古人诚不欺我。
打起神卸妆泡了个热水澡,裹着浴巾赤足踩地板上去拉遮光窗帘,扣好防盗链,小小的房间霎时安静下来,一切声音消失,不知怎么就失了力气。
躺在软绵绵的床上,原本以为今晚能睡个好觉,翻来覆去的都没睡着,又爬起来口服了褪黑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皮渐渐下沉,但睡得不熟。
梦到爸妈,梦到曾经的家,想起很多无关紧要,细梢末节的片段。
他们那时住在老城的房子里。
路很窄,低矮逼仄的小楼房,没有厨房,家家户户门口摆着煤气炉子,油腻腻的灶台,炒菜的气味混合着工厂的废气味,混浊不堪,洗手间公用,轮番冲凉洗衣服。墙壁几乎不隔音,谁家咳嗽大点声,夫妻吵架,或者打孩子,都听得见。
这里曾经是市里最大的工厂之一,下岗潮来临时,她的父母也双双失业,家里几张嘴要吃饭穿衣,眼看存款越来也少却一直找不到工作,为了钱天天吵架。
---“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怎么会嫁了你这么个窝囊废,整天就知道喝喝喝,喝死算了。”
---“我喝死了,不是刚好顺了你的意?你再去找一个有本事的啊!还以为自己十八岁?随便勾勾手指头都有男人跟上来?”
---“离婚,必须离婚,孩子我带走,老娘就算去卖,也比跟着你好!”
---“去卖?谁要你?长得和天桥下十块钱一炮的鸡一样,有空护护肤,起你那尖酸刻薄的嘴脸,价钱还能再高点!”
---“你还是不是人,竟然说自己老婆是天桥下十块钱的鸡,你是不是去嫖?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她的妈妈蓬头垢面的扑了上去,她的爸爸喝得醉醺醺,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嘴里恶毒的咒骂着,都是咬牙切齿,乒乒乓乓,碗碟乱飞,恨不得杀掉对方。
那个时候她在干什么?哦,姐姐抱着她躲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地面一片狼藉,天花板上橘色的灯泡晃晃悠悠,印在瞳孔里的是姐姐冷漠的脸。
“穷比什么都可怕。”
她听姐姐说,那时候小,不过六七岁,什么都不懂,现在才明白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