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在天信的每一天都活在煎熬之中,只有拼命地工作能让他暂时忘记。现在一切都停下来,一切都缓下来,忽然从身到心涌起深深的疲惫,如果不是还有一场即将到来的官司,他大概真的能一觉睡个七天七夜,把大脑放空,什么都不管不顾。
肩上的担子已经卸了九成九,还剩最后一分,却是压在脊梁上。
32
信祁十分后悔信了厉行的邪。
他本以为他有什么特别的法子,结果发现他也不过是把所有的药都藏了起来,留在明面上只有加过料的。他还找了好几个一模一样的小药瓶,里面全部盛上橙色液体,告诉他就是美沙酮,不过稀释的倍数不一样。信祁三天里把药水尝了个遍,喝到的不是糖水就是盐水,根本一口药也没喝到。
他翻箱倒柜也找不出真正的药藏在哪,厉行为了避他联系外人去搞药,还拔了他的手机卡,只在手机里下了个几个单机游戏给他解闷。电脑和wifi全让栗子设了难以破解的密码,又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不让他出门,几乎将他与世隔绝起来。
信祁虽然内心愿意配合,无奈身体实在太难受,如果说腿痛还能忍,彻夜的失眠当真让他整个人都接近崩溃。厉行终于看不过去,也怕他身体出现什么别的毛病,还是不得已把真药拿了出来。
这一次信祁喝了十毫升,也就平常一半的量。可他因为被厉行捉弄了无数次,心里已经对橙色液体留下了阴影,看到芬达都觉得恶心。药本身又是苦的,即便喝了水来冲淡味道,还是没能忍到药生效就吐了个干净。
他吐得直接反出了酸水,吐完以后又一把夺过厉行手里剩下的药,竟拧开盖子全部倒进洗手池冲走。
厉行直接看得惊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信祁慢慢地直起腰,道:“你能戒,我就不信我不能。”
最后信祁还是睡着了,虽然睡得不沉,多少还是得到了休息。
厉行看着他想起了自己当年,可那时候他熬到第四天症状就已经在减轻了,信祁这才刚刚开始。看他这憔悴的样子,简直比他还要难受,恨不得自己替他再戒一次。心里不愈发后悔,责怪自己太不理智,就算想要报复,也不该用这样的法子。
信祁觉睡不着,饭也不怎么吃得下。厉行怕他饿,便买了些巧克力回来,特意买的不太甜也不苦的,给他随时充饥用。
停药一个星期的时候,信祁逐渐开始适应,晚上吃安眠药也睡不着,便索性不睡,等到白天疲惫到极限,躺在阳光底下反而能浅眠一会儿。
厉行没办法只能陪他熬夜,两个人作息颠三倒四的根本也不知过到了哪一天。这天早上九点多,他才刚睡下没多久,忽然被一阵门铃声惊醒。
他忙爬起来穿衣服,本想在信祁醒来之前把来人引到别处好让他多睡一会儿,结果一扭头看到他已然睁了眼。
信祁多日浅眠,一点儿动静都会被扰醒,何况门铃还响了好几下。他顿时皱起了眉头,不悦于被打扰本就罕少的睡眠,胳膊拦在厉行身上:“别去开门。”
“可能是警察。”想来信博仁被批捕多天,也该牵扯到绑架一事了。
“那也别去。”
厉行把他的胳膊塞回被子,知道他最近脾气不好,耐下心来说:“听话,别闹。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你再躺一会儿,我去看看。”
门铃又开始响,并伴着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