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身挺直:“爸,妈,儿子来看你们了。”
姜音没有下跪,只垂着眼,视线落在墓前。墓前没有鲜花,只有杂草,厉行伸手将那些杂草拔去,抽气道:“儿子不孝,去年没来,前年也没来,今年来了却又要冒犯你们。爸妈,你们在时我没能孝敬你们,你们走了,我居然还要打你们墓地的主意。”他神色痛苦地闭上眼,双拳攥紧,指节泛白,“我真是个畜生,彻头彻尾的畜生。”
“别骂了。”姜音忽然开口,“他们若还在,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么作践自己。”
厉行把额头磕到地上,磕得极重,发出一声闷响。他连磕三下,声音颤抖:“儿子先在此谢罪了。”
他站起身,又听她问:“如果没有东西呢?”
他浑身陡然一震,从牙缝里咬出几个字:“那我就去宰了那龟孙子。”
魏成找了两个工作人员回来,二人向厉行询问再三,见他态度坚决,才开始挖土开墓。
厉行始终背对着他们,抬头看向太阳,视网膜上留下一片残影,变成了父母生前的样貌。午后的阳光直射着他,他身上却没有一滴汗。
“厉哥,”魏成将他唤回了神,“打开了。”
墓盖已被打开,墓穴里放着一个黑色的双人寿盒。厉行蹲身轻轻拂去寿盒上覆盖的泥土,又在四周伸手拨探,并未发现任何别的东西。
魏成凑到他耳边,把声音压到最低:“什么也没有啊,那小子不会诓咱们吧?”
“不可能。”厉行耸起眉心,忽然拨开泥土将寿盒捧出,用手指抹去照片上的浮尘。
“厉哥,咱这开墓已经够不敬了,骨灰盒就……”
“一不做二不休,都到这份上了,还说那些有什么用。”
寿盒封得极严密,了一番力气才将封胶清除。厉行注视着盒子上父母的照片,照片里的人好像也在注视着他,他们明明是笑着的,他却觉得那笑容里充满讥讽。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将盖子推开。他的手在抖,手心里全是汗。如果盒子里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场。
他蹲在地上,手背的筋络根根突起,盒盖被推向一边,露出里面苍白的骨灰。
“有东西!”魏成低声惊道。
寿盒里除了两份骨灰,还有一个被密封袋封起的u盘。厉行把它拿起,将上面沾到的骨灰轻轻掸回盒中,再将盒盖推回。
“五年了,还能用吗?”
“不知道。”厉行眉头始终没能舒展开,把u盘起,重新将寿盒密封,按照原来的方位摆放进墓穴,覆土落盖。
他做完这些,又冲墓碑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时额上已破皮流血,他却全然不知道疼,起身冲工作人员道:“今天的事,还请你们不要说出去,任何人来问都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