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那种人!”
锐利的剑芒。
素乐仪怔怔地看着宗政缙云从地上拿起的青衿剑。他将长剑出鞘,那剑锋比雪还要冰冷,直指少女的咽喉,渗出了血液。
“回去,否则,我会杀了你。”她曾经这么温柔的大师兄声音冰冷,“我已经杀了很多人了,不缺你这一个。”
素乐仪就这么看着他,然后弯起嘴角,如坠落却残存着美丽的兰花一般笑起来:“好啊,那大师兄就杀了我吧。”
宗政缙云沉默。
他回了剑,沉沉道:“如果你回去,我明天就会和宗门把这件事解决。”
“师兄能够回来吗?”少女的声音充满希冀。
宗政缙云并未回答。
但他最终还是把自己这单纯得可怜的师妹送回去了。宗政缙云独自一个人跪到了清晨太阳升起。
由于日夜的混乱,夜晚格外漫长,当他站起来的时候,膝盖已经冻得几乎没有直觉。
他将全身的修为灌输到青衿剑上,随着剑灵被压迫的震动,一声绝望的长鸣之后,仙剑的剑体最终断裂,坠入深雪之中。
随着断剑的咔嚓声,宗政缙云也猛地喷出一口血来。与灵剑共生的本命血吐出,让他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几乎昏死过去。
剑已断,剑道尽毁。
从此宗政缙云与鳌山行露派,再无相关,他也不再作为曾经的首席宗政常宿的替代品,活在这世上。
他将这一切,偿还。
在断剑之后,曾经的行露派首席最终身负重伤地躺在黑色的神鸟身上,飞离了鳌山。
在昏迷了三天三夜后,醒来的宗政缙云再次开始杀戮。
他已全然疯狂,黑暗的心魔使他彻底坠入魔道。倘若向其出手攻击,无论是凡人还是修道者,回敬的都是无情的杀戮。
人们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已经再不是敬仰憧憬,不过是憎恨和敌视。过去万端话语全成了讽刺,原来人与人之间真的毫无区别,就连他也是其中一员。
然后,宗政缙云得知了鳌山坍塌的消息。
那是天地乱象的又一次上演,庞大的雪山颓然坍塌,就连建立于山体上的护山大阵也没有起到防护的作用,鳌山之上的修道者无一幸。曾经修道第一宗的行露派,至此掩埋在皑皑白雪之下。
宗政缙云渐渐明白了,无上天道的秘密。
他于无数的灾难中,窥测到了大道之痕。
万物轮回。不论是一心想要寻觅天道的修道者,残忍无情的魔修,还是被修者视为蝼蚁的凡人,都身处其中。大道爱人,他如此,她也如此,凡人如此,修者也如此,不断为人间送来生命,又不断去掠夺,延续着世界,也能顷刻间毁灭。
苍生之上,唯有天道至高,就算是在此刻不断杀戮的他,也不过只是天道的执行者,是容纳天道的器具。
伊文在高空凝视着那个衣襟都被鲜血染红的身影。
曾经的剑侠正站在悬崖之上,往下面的山川看着,大风吹得他的衣袍阵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