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好热。”
抱着玩具熊的谢锦赫嘟囔了一句。毕竟现在太阳这么大,在大太阳下抱着这么大一个毛茸茸的玩具熊,比起去在乎旁人的奇妙目光,他倒是有点吃不消了。
伊文注意到他已经满头汗水:“给我拿着吧?”
谢锦赫摇摇头,将手里的玩具熊抱得更紧,对他来说,这东西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不过看着谢锦赫的呼吸越发粗重,虽然知道患者是心理问题而不是身体问题,出于治疗师的职业道德,伊文还是半强行地拉着他跑到树荫下去,自己跑到小卖部买了两瓶饮料,非常熟练地给同伴扭开了瓶盖。
谢锦赫拿着饮料,露出苦笑:“你不用把我当孩子看。”他可是真正的成年人,在整个纨绔子弟圈子里都鼎鼎有名的玩世不恭谢二少,怎么这人老一副哄着孩子的态度呢?
伊文默。顺手惯了嘛,毕竟之前为了获得治疗经验和名声,他在美国治疗的都是同类型的自闭症孩子。
他们就这么坐在公园里离园中湖水很近的树荫下,从这里能够看到工作日期间空荡荡、带着悠闲气息的白石板路,只有绿色的树影伴随着阳光飘摇。湖面粼粼波光在微风中映着日光和绿叶推向远处。
不知哪里传来的有人吹着笛子的声音,大概是退休的老人家。清脆的笛声飘荡在午后慵懒的空气里,在湖水边上飘荡,摇摇晃晃地系着岸边的垂柳。远处有孩子的笑声。
时光啊。
伊文凝视着水面,突然诧异地感觉到了一种虚幻的不真实。
他还活着。
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人不属于自己。”他突然轻声说,“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是只属于自己的,每个人都和其他人有关,有共同的事物,所以才无法自由。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才有趣,才悲伤,才……令人爱怜。”
“……?”谢锦赫困惑地看着伊文。他听见了同伴说的话,却不明白对方的意思是什么。
伊文笑笑:“没什么。”不过是无所谓的感慨罢了。
正要从石椅子上坐起来,脚下却突然窜过一道白影,让他吃了一惊,低头去看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只小小的博美犬,不知道从树林里哪个角落里冲出来的,这时候停在他脚下绕着他转圈,还用身上的毛蹭着他的脚,看上去非常活泼。
伊文蹲下来翻了翻它的脖子,有吊牌,应该是哪个带狗出来溜圈的人带过来。
因为他的靠近,小小的博美犬更加贴着他的脚腕,用湿漉漉的鼻子蹭着他的手,似乎相当喜欢伊文。他不禁微笑起来,轻轻摸着这只小狗的毛。
谢锦赫在旁边看着,忍不住问:“你喜欢动物?”
伊文考虑了一下:“不。”给出否定的答案。“只是想起了小时候我们家养的狗,有天早上从床上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把它的左后脚踩瘸了,结果家里人又是给它看医生又是给它买好吃的,走到哪里都抱着,还把我狠狠骂了一顿。直到有天发现它瘸的突然变成右后脚,狠狠教训了它一通才恢复正常。”
谢锦赫的声音凉飕飕的:“你不玩机器人游戏了?”
“机器人也需要有家庭嘛。”伊文微笑地看着他,随口糊弄。
谢锦赫板着脸不说话,这人压根就没把他当回事。
伊文不得不哄他:“好啦好啦,要不你摸摸看,挺可爱的。”培养对宠物的关怀也是社交恐惧治愈的途径之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