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侧躺着,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窗帘。
管予钻进被窝,侧过身去,双臂伸过去紧紧搂住妈妈。
“妈,你有我们呢!”脸抵着妈妈已消瘦许多的后背,管予忍不住又要掉泪。
第二天天气很好,出了太阳,驱了不少寒意,暖洋洋的。
管予姐弟俩起得很早,管非周末要出去打工,管予周末就负责照顾妈妈,趁着天气好,她准备带妈妈去不远的小景点逛逛。
连满一脸灿笑地也跟了过来。
对连满,管予着实满心复杂。
说实话,如果没有连满,这一年多,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来,对他,感激涕零、感恩戴德、无以为报,这些成语不论用哪个都是不为过的,只是,管予也知道,连满做这么多,他要的,不是她管予的感激。
半途放弃考研,她匆匆忙忙地返回家乡,随便找了份工作将就,带着患病的妈妈,同时又陷入手头拮据的困境。那样的被逼入绝境一般的困顿,几乎让她崩溃,是连满,伸出了援手,紧随着她来到了这座小城市,找工作,借她钱,帮她照顾妈妈……当连满满头银发的父母出现在她面前,管予羞愧得都抬不起头来。
七十多岁了的老人,虽然身体硬朗,满面慈祥,但是,管予听得出来,他们对自己满满宠爱着的儿子的失望。
身居高位,老来得子,连满的身上,那是被赋予了多么热切的期盼的?
“好丫头,你劝连满回家吧。”
走之前,连满的老父亲慈爱地拍了拍管予的肩膀。
管予看向前面正逗得妈妈笑不可支的连满,盯着连满脸上灿烂得太过美好的笑容看了许久。
连满注意到了管予的目光,他回过头:“怎么了?”
管予笑:“没事,今天天气太好。”
“是啊,难得好天气。”连满乐呵呵的。
管予半垂了眼帘走快了两步挽住妈妈的一边手臂,与连满一人一边带着妈妈在瓦砾铺就的小道上缓缓而行。
中午他们就在山腰上的庙里用了斋饭。
管予妈似乎心情很好,眼里难得透了几分生气,她坐在庙里供香客休息的长条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庙里正烧香的其他香客,突然她转头笑嘻嘻地对管予说:“阿予你去洗洗手,也去烧香拜拜。”
管予忙不迭地点头,眼里差点滚出泪来,她是有多久没听到妈妈这样对她说话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去洗手,却被妈妈一把拉住,管予妈另一手拉过连满的手,把连满的手叠在管予的手上,管予妈笑容祥和:“你们两个一起去,跟菩萨求个姻缘签,要长长久久的。”
管予别过脸,迅速抬起另一只手抹过眼睛。
连满轻轻替管予妈整理了下脸旁的乱发,半蹲下、身跟管予妈平视,大眼里满是笑意,他信誓旦旦地跟管予妈保证:“阿姨我跟阿予一定会抽到上上签的。”
“好孩子!”管予妈伸手m了m连满的头顶。
连满握着管予的手离开,管予也静静地任由他牵握着。
进了大殿,管予回头望了眼安静坐在椅子上的妈妈,她挨近连满低声说:“可以松开了,妈妈没看见。”
连满没听到一般,拉着她到了香案旁。
管予使力要抽出手,却被更用力地握住。
“连满。”
连满从香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