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奇怪,罗谦为什么不回家。
他只是淡淡说他跟家里吵架了,不想回。
我便闭了嘴。
七月底,那天睡到九点气得床,醒来时被林清盆友圈撒了一次狗粮,顾青大老远的从大连跑来广州看日出,清晨的白云山日出烟霞灿烂,林清看着镜头的方向,笑成了一朵花。
短短八个字,“天光乍破,暮雪白头”,当时林清朋友圈是那样写的,而我,比其他人更希望他们能够从天光乍破走到暮雪白头。
外面的阳光很好,万里晴空,白云飘飘,我的心情也莫名的飞扬起来,一边晾着被子,嘴巴到了后耳根。
“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的。”罗谦倚在栏杆上,看着我对着手机傻笑,悠悠道。
我听到了自己心脏失去频率的声音,下一瞬本能的拔腿就跑。
我没有回宿舍,而是搭了一辆公交车,顺着广州到处转,从天河区转到白云区,从白云区到越秀,绕着这个城市转圈圈,窗外下起了雨,心绪却一直在顶楼阳台上的那个地方,脑海里一直都是那句“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
叶子听我讲完,默默地给我微信发了几张图片,都是大一联谊那时候的照片。
叶子说那时那次游戏惩罚了那么多人,没有见过那个男生的脸那么红的,比女生还红,不过,后来你自己对他也很反感,一直说自己是直男,不过,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
我半夜十一点才回到宿舍,看到湿哒哒的被子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天晒的被子没……
大夏天,宿舍通常空调开到十八度,然后盖厚被子。
罗谦说他可以把床铺让一半给我。
我没有回答,默默地从柜子里拿出冬天的羽绒服和毛衣,套得浑身圆滚滚,倒头躺在床上。
可是冬衣毕竟不是又软绵绵的被窝,穿在身上,浑身上下都是那种不能动弹的束缚感。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半梦半醒的时候,感到额头一个湿润的触感,罗谦的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阿帆,我等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我浑身一僵。
我感觉到罗谦的呼吸在我头顶上停留,过了许久,一阵声,罗谦躺下,呼吸绵长,睡着了。
而我彻底醒了过来,起身看他。
第一次看他,才发现他睡相极好,平躺着,盖着被子,而他双眼闭着,不像白天,发出令人感到压迫的目光,表情柔和,双眉舒张。
我打开微信叶子给我发的几张图片,那时联谊的时候背着我的时候,罗谦眉眼大概就是这样。
叶子说喜欢这种东西,嘴里不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的。
对那个在背上面红耳赤的人来说也一样,虽然脸上努力装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为什么会一开始会那么抵触罗谦,他也不过刚好在顶楼阳台夕阳,假如那时在门后不小心听到我讲话的是莫迟,我想我大概不会反感,去找那么多的理由和借口在心里摸黑他,也不会慢慢对女生失去了兴趣,没有一款女生能看进眼里,却在游泳池里傻了眼似的盯着罗谦,坦然被周围人起哄说“罗谦家的任逸帆”……
或许,一开始并不是反感,而是相反,我很在意,过分的在意罗谦对我的看法,要不然也不会想着第一时间澄清我是不是同性恋的误会,这种在意叫好感。
也许我没自己想象的直,或许一开是其实我是叶子口中的九十度弯。
而作为腐男的我虽然理解,但理智的我也跟顾青一样,躲避罗谦,逃避同性恋三个字,因为理智趋利避害让我本能地自我保护。
我想着或许明晚可以跟罗谦睡同一个被窝了……
哎,我弯了,彻底弯了,或许我不应该因为八卦而留下来的……
第二日醒来时,罗谦已经不在,但是桌面上放在热水里保温的粥和包子,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