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大家都互相敬了酒,边喝酒、边吃菜、边聊天,晚宴在欢快而又热烈的气氛中进行。
有句老话叫“隔行如隔山”。本来我还担心沈万三是做生意的,而常遇春只会打打杀杀当土匪,二人似乎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但出乎我的意料的是,他们二人竟然谈得十分投机。
加上张士荣算是个久闯江湖之人,见多识广;汪耀南也有一些汪大渊的影子,谈吐不俗,大家谈论的兴致甚高。
沈万三他们三个各自将自己经历的一些轶闻趣事说给大家听,常遇春也是听得十分感兴趣。常遇春也讲起锥子山及定远县的一些事,他们三个也是品头论足。
包括张思淑这个平常不屑于跟我们说话的人,也时不时地插几句,大家的兴致甚浓。
这酒是从酉时开始喝,喝到亥时初的时分,大家兴致一点没减。
但张思淑也真是因为高兴,喝了几杯就喊不胜酒力了。我看她也是脸给喝得象个熟透了的红苹果,就让裴德龙、崔道远二人扶她回舱室休息。我们则继续开喝。
常遇春还惦记着我救出张思淑的经过。他是何等精明之人,知道张思淑说我是用的下三滥的手段才救出的她,就知道这事情的详细经过当着张思淑的面是没办法讲出口的。
这会儿张思淑回舱室休息了,他就一个劲儿地让我讲讲这事儿的来龙去脉。
其实这事儿的大致经过,罗仁他们都是知道的。但在倚云楼里面的一些具体细节他们不知道,我以前也没讲过。
他们后来见张思淑对我是那个态度,也知道肯定其中有什么不方便讲述的地方,于是也从来没打听过。
但今天借着这个酒劲儿,罗仁、陈定邦这两小子也跟着起哄,非要我讲一讲。
他们一起哄,那边沈万三、汪耀南也跟着起哄。
这下把我搞得是没办法。大家都是兄弟,也都是男人,今天又都喝得高兴,我就豁出去了。于是把这事儿原原本本地讲给大家听了。
这事儿讲完了,把大家是逗得哈哈大笑。
特别是常遇春说道:“胡先生啊!我真是服了你了啊,怪不得师妹现在这么讨厌你呢。”
听他说到这里,我连忙借机说道:
“常二哥,其实这事儿当时也是迫于无奈,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姑娘身陷倚云楼,而见死不救吧。
这手段确实是不够光明正大,而且假扮嫖客那一出,也确实冒犯了张姑娘。
还请常二哥以后帮着在张姑娘面前多说和几句,让她不要对我这么敌视。”
常遇春听我说到这里,也是满口应承了。说是这事儿急不得,他师妹
的脾气他了解,过些日子他再好好劝劝她。
这事儿就谈到这里了,后面常遇春、沈万三他们又你一言我一语地天南海北地胡侃。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贩私盐的问题上来了。定远县也不产盐,以前的盐全靠江淮一带的海盐供应。自张士诚占据了这块地盘后,整个濠州至庐州、安庆这一带食盐供应都吃紧。
常遇春说让沈万三什么时候拉船盐到安庆来,他带人来安庆接货,他说咱们锥子山上也快没盐了。
听了这话,沈万三当即拍着胸脯说道:“以后你们锥子山的盐我沈富包了,免费供应。”
常遇春又补充道:
“沈兄你误会了,我不是替锥子山找你要盐。我是觉得你反正是贩盐,那咱们锥子山是不是也可以作为你的一个分销点?
你把盐运到安庆,我们接货以后,我们在这边帮你卖。这样我们既可以赚点钱,又可以保证自己的食盐供应,还可以帮沈兄开拓市场。”
沈万三一听这话,当即一拍脑袋,说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老是想着要去景德镇倒腾瓷器的事,这就近路上也可以卖盐啊,不一定非要把盐全部拉到南昌府那边才出手啊。”
这时,张士荣插话了:
“不是说现在郭子兴正在庐州、居巢一带跟元军打仗么?
这盐运到安庆,你们从安庆这么远拉回去,也很麻烦。
我以前贩私盐时,也到这边来过几趟。我们可以把盐给你们拉到和州啊,你们拉上盐从和州出发经滁州抵达濠州啊。
而且这滁州的战略地位没有庐州那么重要,因此这一带发生大的战事的可能性不大。而且路程也比从安庆出发经庐州至濠州要近一些啊。”
张士荣这话倒是一下子提醒了我们,但这条路我们以前没走过,常遇春有些担心。
这时,我提了个建议。这次反正从安庆回锥子山,不论是走庐州还是走居巢,都很有可能遇到郭子兴与元军作战。不如我们这次就跟着沈万三他们继续沿江向下,到达和州时,他们把我们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