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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梦中的亵渎

是宁身材发育比起同龄女孩子都要快,月事来得却晚了同龄人整整一两年。

一直到了她十二岁末接近十三岁时才彻底由小女孩儿变为普通闺阁女儿。

来思还拿这事来笑她,称果然天道是公平的,上天给了你一些苦难,总是会意思意思再给你一些温暖,反之亦然。

彼时是宁正在浴桶里泡着,热水泡的她身体发烫,也让脸颊生热。

她不大好意思地微微把头低下,小声道:“来思!……别笑我了……”

她也算是,出了不小的糗了。

她月事初来的时辰是个午后,沈砚下朝之后径直去了书房,没过多久却又觉得无聊,差楚恭将是宁也叫了来。

是宁近两年同沈砚关系亲近,早已不拘的那些个什么规矩了,同楚恭笑盈盈地道了谢,提着裙子便直登登推门往沈砚平日里处理公务的案前跑。

跑到他的面前了,却又停下步子,笑意粲然地故意道:“方才是宁可是在练习老师近日教授的曲子呢,后日便要验成果了,若是教她不满意,是宁可是要挨骂的。哥哥现下将我叫来,真是好没道理。”

沈砚没接她的茬,直接伸手拽了她一把,将她拽到了自己腿上坐着。

胸膛贴上她的后背,温度相贴,他闻到她身上的数种花香。沈砚继续看自己的折子,甚至没看向她,语气里却满是笑意:“是啊,我可真是没有道理,那怎么我们宁宁每次都来呢?”

这种事早已不是一次两次了,每一回她总要找这么个借口说他没道理。

起初时他还真的真情实感觉得自惭形秽,思考自己是不是过于粘人了,还想着要不要克制一点。后来发现小家伙儿就是单纯喜欢说他没道理,就是喜欢仗着他的纵容撒娇。

沈砚察觉了,便愈发变本加厉。

一开始是宁还会换一个借口,到了后来便总说自己要练琴。沈砚觉得自己也挺无聊,她用了那么多次的套路,偏偏就是听不腻。她每说一次,他都有不同的话回她。

发展到此,倒成了两兄妹心照不宣的小情趣了。

是宁安安分分坐在沈砚的怀里,任由他的温度契合自己的,抿唇忍不住笑意道:“就要来,反正我有我哥哥欢迎。”

沈砚含笑低眸睨了她一眼,颇为感兴趣地问:“哎呀,这么厉害啊?你哥哥在哪?本王的书房,哪容得下他做主?”

是宁便伸手去拽他握折子的手,故意捣乱道:“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呀,王爷,若是稍后我哥哥回来,麻烦你告诉他,他妹妹让人给欺负了,他再不回来,妹妹就要哄不好了。噢对了,我哥哥生的可好看,人群中一眼便可以看见,特别好认。”

“嗯?”他一秒眯起眼,忽得正经道:“谁敢欺负我妹妹?”

是宁便笑盈盈瞧着他,声音甜甜地问:“嗯?你在问我?你是我的谁?”

沈砚抬手捏她的脸:“嗯?你说我是谁?”

是宁被他捏了脸,但也没觉得疼,只是兀自把戏演下去。她故作震惊地瞪大了好看的眼睛,惊愕道:“是我的哥哥?哥哥你回来了?”

沈砚终于被她的古灵怪打败,放下手里的折子,搂住她的腰调整她的坐姿让她面对自己跨坐在自己腿上,他无奈道:“我们家宝贝怎么戏这么多?”

是宁乖乖任他抱着,答:“哥哥言传身教呀。”她问:“可爱吗?”

“嗯。”沈砚的眼睑下满是眼睫投射的阴影,光影照不透,衬得他的眼皮白皙,如同上了蜡一般。他的喉间动了动,道:“可爱。”

是宁便开开心心地扑上前抱住他的脖子,安安心心地待在他的怀里。

沈砚搂着她的手臂在她的腰际停了一会儿,他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勾唇笑了笑,才抬手继续看折子。

二月间的天气,并不太冷。沈砚的书房点了炭盆,暖的紧。熏了好闻的熏香,配合着沈砚暖暖的体温,最是催人入睡。

是宁乖乖在他怀里待了一会儿,闻着这已经闻了两年有余的熟悉香味,慢慢闭上眼睛,终于如同以往一般,趴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过去的每一次都是,他叫了她过去,却什么也不做,只是想让她待在身边,想抱着她。她被他抱着,被他的体温暖着,渐渐就会陷入睡眠。

有时候是半个时辰,有时候便是直接将一个午后都睡过去。

但无论是什么时候,醒来时总是待在哥哥的怀里,温暖,舒适,又安心。梦里也总是大段白色交织,温柔得如同重回母亲的zǐ_gōng。

她已几乎养成了习惯。

可是那日午后却不同。

她在梦里看到的不再是云一样的白,而是大片大片,刺目的红。

像是夕阳洒在鲜血之上,而她走在血流成河的沙漠中,满目刺红,眩晕得几乎站不住。呕吐感不断涌上喉间,她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疼痛从头顶一路蔓延进小腹,下坠的失落感顿时将她从猩红的梦中拉扯出来。

是宁迷迷糊糊醒来,抱着沈砚的手臂先动了动,而后她感觉自己的腿间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小腹更是酸胀难忍,那疼痛似乎跨过梦境随她到了现实里。

她疑惑地从沈砚怀里钻起来,还睡眼惺忪地看着沈砚,待沈砚深色的眼睛看向自己时,她才含糊地说:“有点奇怪。”

“嗯?”沈砚疑惑。

是宁便兀自从他的腿上站起来——“好像有水,湿漉漉的……”话未说完,她的视线落到了沈砚的腿上。

沈砚今日穿的本是鸦青色的官服,但下了早朝之后便换了一件绛紫色的常服。

而现在,他腿上,被她坐过的地方,已然湿了一块,紫色变得愈深,仔细看,甚至看得清暗红色的印记。

是宁呆愣地看着那处,有些不敢置信。

沈砚见她看着自己发呆,便也随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视线触及到自己衣物上的痕迹时,也怔了一下。

片刻后,他的喉间复动了一下,再抬头时,他的眼睛开始变得很深,就连那其中的笑意,亦深沉难解。

他的舌尖轻抵了一下腮帮,目光扫过她呆滞的脸,又慢慢移到她的脖子,她已发育得很好的胸脯,到被束带紧束的腰肢,停在她的小腹处。开口时声音已经带上了十足的漫不经心:“呀,我们宁宁宝贝,是要长大了?”

往事不堪回首。

是宁十分尴尬羞赧,月事初来倒是没什么,却是以那样一个难以启齿的方式在哥哥面前到来的。是宁只要想想就觉得很尴尬,恨不得干脆躲在哪个地洞别出来见人了才好。

这已经过了好几日了,她还是一想就脸烧的慌,连带着连摘星阁都不出了,只日日躲在闺阁里弹琴女工排解自己害臊难解的情绪。

来思显然将这几日是宁的窘态看了个遍,自然也知道她实在是害羞不能,略微调侃,点到为止也便过去了。

是宁趴在浴桶边缘,来思便蹲到她背后不远替她擦背。

浸着玫瑰汁子的水淋在她白皙光滑的背上,鲜艳的花瓣自右肩肩胛掉落之时,露出了位于她右肩之下的殷红印记。

拇指大小,融于她滑腻的皮肤之中,如同炮烙刻印在她身体之上的标记。

那是一枚守宫砂。

大贞女子,早已不时兴守宫砂这一套旧俗了,早些年捣炼守宫砂的药材也已难以寻得。但是宁娘亲顾忌她身份特殊,所处的环境险恶,害怕她哪天年幼被人占了便宜去,便硬生生找齐了那几味药材捣成守宫砂置于她的身体上,想着这样一来自己至少能知道她是否还保有女子贞洁。

那枚守宫砂妖冶如血,在是宁白皙的皮肤上显得益发艳丽。

守宫砂仍在,则证明她依旧是女儿身。

来思替她擦拭身上的水分,看着那枚她近两年时时能看见的朱红,不知为何忽然就想起,这枚守宫砂现在即使如此鲜艳,总有一日会随着她的处子之身的消失而消失。

她如今已来了月信,及笄之年愈进,说不定很快就会嫁人。

来思感慨,不知道将来,会是谁这么有幸能让这么守宫砂消亡。

来思比是宁大了许多,眼光毒辣经历繁杂,两年的相处,早将她猜的通透。越是了解越是真心实意地喜欢她,便越是亲近。

女人总归是感性的生物,越是喜欢一个人越是容易偏心。来思照顾是宁这几年,事事尽心尽力,又亲眼看着沈砚如何将她视作掌上珠心头宝。虽不得皇上皇后喜爱,可总归是贵重身份,总归算是被宠着长大的。

以后若是嫁人了,谁能再继续这样宠她,谁又能配得上她?

来思感慨,她这可真是想太多,大抵还是关心入了骨。

是宁月事未退,不宜泡太久,略微暖了暖酸疼的小腹便作罢。

沐浴的宫殿离她的寝宫并不远,是宁正是小孩子心性,最好玩的年龄,嫌现下将衣物穿了稍后还要除尽,忒麻烦。

想着反正沿途并无男子,连守卫都换成了沈砚身边为数不多的几个死士。

她有恃无恐,直接披了件薄薄的纱衣勉强遮住春光便往寝殿跑,来思也习惯了她偶尔的小胡闹,只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她小跑。

奈何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大抵是宁近些日子实在走背字运,以往每一次,从来没出过任何状况,偏这一次,她跑到寝宫门口,转身就直直撞上刚巧来摘星阁看她的沈砚。

还有他身后向他汇报些许情报完毕正打算离开的楚恭。

是宁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先是一愣,而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春光乍泄的模样,登时惊呼了一声,也管不得其他,径直扑进沈砚怀里。

大抵是想着,能遮一些是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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