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紫毫笔尖一抖,宣纸上蓦然多出个黑点。
“……又染脏了。”卓静言无奈地摇摇头,顺手先挂了电话。
《王城》剧本完成之后,周末终于又恢复成为正常的休息时间。没有会议,没有画稿,赖在家里浇花养草也能消磨一整天。只是没想到,白天几乎没有个人时间的劳模苏先生会在下午一点摁响她的门铃。
她拎着洒水的小壶跑去玄关,开门一见是他便有点懵:“你打哪儿来的?”
苏佑的电影刚杀青,回来一路上都在翻微博。左晴早在几天前就到了北京,因为销声匿迹太久,并没那么惹人注意,可采访的内容却一水儿在今早挂着他的名字一起上了热搜头条。
若不是视频中她还在笑着提起他的名字,他几乎已经忘了那段过去。
她对记者说,苏佑啊,他是一位很好的朋友。
苏佑看照片里的她,仍然是袅娜娉婷的美,只是那张面孔透着奇异的陌生感,就像回忆一样模糊难辨。大概是三年前伦敦那场细雨淋湿了一切,与左晴相关的片段都被微凉的风吹成齑粉散落。唯有榉木相框中定格的瞬间,二十岁的卓静言坐在教堂门前,悄无声息地闯入他的生命里。
他退了微博,忽然很想去看看她,潜意识里惴惴不安,总疑心她已经知道了左晴回来的消息。虽然事情过去很久,他也自认干净磊落,但媒体的报道虚虚实实,真假掺半,她会是什么反应实在很难预料。如果要因为这闹起别扭,他还不如趁早上门坦白从宽。
现在看来,忙着浇灌植物的小花匠情绪尚可,虽然对他提早工有些意外,好歹没给他沉默冷脸的待遇。
苏佑悄悄舒了口气:“杀青了,刚回。”
“哟,”卓静言靠在鞋柜边歪头打量他,“跟周小姐吻戏还顺利吧。”
他没吭声,长腿一迈进了屋,顺手把她往怀里一揽,抵着她额头道:“顺利,可是很乏味。”
卓静言被牢牢圈住动弹不得,眼看苏佑慢慢俯近,急忙道:“门,门没关呐门……”
苏佑一顿,左手仍勾着她的腰,右手把门带上,重又低头。
“水壶,沉死了,我去放水壶……”她脸上发烫,一手拎着个水壶僵硬地支棱着。
苏佑沉着镇定地把只有半臂高的玲珑小壶接过来,顺手又放到旁边柜子上,笑眯眯地望她:“还有别的理由吗?”
他离得近,声音温软,眼神也温软。卓静言一头跌进去,昏昏沉沉,话也说不清楚:“没,没啦……”
苏佑轻笑了声,寻到她手臂牵缠上自己肩头,贴着她的唇呢喃:“那我就不客气了。”
草木的气息变得浓烈,像酒一样令人微醺。卓静言抓紧他的外套,闭上眼便只剩下一片混沌黑暗,黑暗里浮起一张清丽婉然的脸。
这颗细小的美人刺,到底还是扎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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