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不好意思,低声对苏佑道:“你也太胡来了,他们面前就这个样子……”
苏佑耸肩一笑:“横竖自己这么几个朋友是要知道的,没关系,进来吧。”
她边往里走边问:“怎么没见allen?”
“他是出了名的藏家,一来就先扎到维钧书房里去了,”苏佑带她到客厅沙发坐下,倒了杯热水放到她手边,“说是要找个电影的碟,什么电影来着……”
“《天国王朝》,那可是蓝光经典。阿伦哥就爱淘些尖儿货,连我这里都躲不过他的洗劫。”秦维钧笑着接话,动作娴熟地丢出两张牌,“碰。”
孙语潇闻言扯扯嘴角,指间纤细的sobranie香烟轻轻一弹,简简单单的动作也带着透骨的妩媚。晚间本来预约了会所的身体保养,不料吴泽伦忽然打来电话说秦维钧组了个局,到场的都是几个熟人,还有那位有过数面之缘的小靖作家。事实上,这样的聚会于她来说可有可无,但洛然那个妹妹总是让她好奇。
洛家的轶事一直在某个特定的圈子里流传,就连她也有所耳闻。原当那些都只是人们闲得无聊臆造出来的故事,直到机缘巧合结识了洛然,直到最后错身而过,她才发现——洛家似乎的确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之处。虽现在她和洛然已经退回到不远不近的朋友关系,却仍然不由自主地,对关于他的一切感到好奇。
有那样冷到骨子里的男人做哥哥,怪不得卓静言也是个面上和善却内里疏离的性子。孙语潇看得出来,苏佑对她很有些钟情,这么一小会儿坐在桌边都心不在焉的,刚一听见门铃响,便眼角眉梢都舒展开笑意。
难得啊,当初多少姑娘围着转都不动心的主,现如今也学会弯腰替人换拖鞋了。
“还不因为你自己爱这些东西,”孙语潇敛敛神,将注意力转移到牌桌上来,“你要没好的,他还不来呢。”
秦维钧很无奈:“那怎么,阿佑还了一堆cd呢,怎么不见人去他那儿揩油……”
张心宽乐道:“阿佑那品味,啧啧啧,几乎都是什么大提琴、钢琴、歌剧、音乐剧……反正我就一大老粗,不懂高雅玩意儿。上次去他书房里看一圈,看得眼花头疼!”
苏佑正在喝水,闻言放下杯子笑道:“宽哥可别拿我开玩笑了,我那也就瞎听听,晚上催眠疗效好——不信你拿两张回去试试。”
卓静言在他身边翻着桌上的杂志,他们的话一字不漏全入了耳,只觉这群人性格兴趣各异,难得还能成为这么不错的朋友。苏佑说自己不过瞎听自然是在找托词,她看过他车里的cd,张张都是品,绝不是门外汉随意挑选就找得出来的。
“说起来,你最近也忙,不知道看到消息没有,”秦维钧两手还在桌上摸着麻将块,脸却转到一边看着沙发上的人,“你挺喜欢的那个日本音乐家,好像年底要来北京开音乐会。叫什么和也,对么?”
“大江健和也?”苏佑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显然是惊喜,“那很难得,我只在好几年前偷空去日本听过次现场。既然到了国内,再怎么也要去的。”
“吃,”张心宽撂下两张牌,“我就说你玩儿得高端嘛。”
苏佑已在手机上查到票讯:“倒不如大家都去,我正好一块儿订位子。大江健先生的新年音乐会——如果湘姐够仁慈的话,应该不会在那天排通告。”
杨妍兮正忙着砌牌,听了这话连连摆手:“你这大方用错地儿了,旁边现成的女伴,为什么还邀别人去煞风景?我们就是再敬业,也绝对不接这种围观群演的活儿。”
孙语潇“噗嗤”一笑,带得秦张二人也跟着乐了。
苏佑已习惯他们时不时的打趣,却不想把邀约这种事情放到朋友面前来做。请她同赴音乐会,即使心知结果一定会如愿,那过程中自然有一种微妙的甜,值当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慢慢品味。
他两手叠到脑后,很泰然地往沙发里一靠:“是不是觉得他们一个个都和公众场合不太一样的?其实私下都是这么毒的嘴,开起玩笑来不论尺度,今天都算敛着呢……慢慢习惯就好。”
奇怪卓静言从听到音乐会开始就带了点高深莫测的表情,那笑容淡得就像云后淌出的月光。她轻轻合上手里的杂志,自顾自另起了个话题:“不是说要谈谈《王城》的么?”
这时电视墙边的门忽然开了,吴泽伦拿着个碟片盒子走出来。他穿着件咖啡色的线衫,浅色休闲裤,鼻梁上依旧架着无框眼镜,非常温文和雅的样子。
“小靖作家来了,”他嘴角噙笑伸出一只手,“抱歉,在书房里找个东西,都没顾上出来打招呼。”
“太客气了,”卓静言起身握了握他的手,“今天这局来的都不是外人,我既然到了这儿,说明几位都当我是朋友,真没必要这么见外。”
吴泽伦怔了怔,旋即微微一笑:“很有道理。不过,所谓‘私下里都是这么毒的嘴’,我大概是没有的。”
卓静言一愣,只见对方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正泛起温润的光,如同落在湖面上粼粼的春晖。
“啪嗒”一声。
突如其来的古怪安静里,孙语潇推了手上的牌,两片红唇间吐出一个蓝灰色烟圈,云雾袅绕里的声音显得飘渺又清晰。
“胡了。”
爆肝三连更达成!!!
如此勤勉的阿面是否值得您投喂一把猪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