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伤!”他抬手示意站在身侧的大监,佯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快快赐座,老师为何一声不吭当真是以为……以为朕是如何狠心冷血不成?”
“臣不敢,”温松嵇紧拧眉心弓腰作揖,“樗黎关之事叫臣心中实在又恼又急,昨日又不曾有半点消息传来,司马将军曾同臣一同侍奉先帝如今再侍奉陛下,同僚之情不敢不为大将军担忧,不曾想这把老骨头终究还是犯了旧疾,叫陛下担心属实是臣之过错。”
yín浸官场的人精如何看不出孰真孰假,温松嵇再如何倚老卖老也是助先帝从疆场上打拼到朝堂上的功臣,更何况这些年来他逐渐将手中权力交还到陛下手中,从未有过党羽之争,就连最受人诟病的私下同摄政王结交也只是空穴来风,无人见过。
“老师言重了……”周晋然咬了咬牙只能暂且按捺不发。
温松嵇这叫个情真意切几句话叫事态彻底转了风向,更让人觉得小陛下这通邪火发得不明不白,樗黎关尚且未有公文递来便急着要发落了,押解的士兵心寒边将将士岂不更是人人自危。
只不过这戏还是得陪陛下做下去,驳了他的面总归是给自己惹不快,既然陛下不曾挑明一众官员自然也心照不宣。
周晏然缓缓起身开口道:“今日是下元日,众卿在此受誓戒后即可归家斋祀休假叁日,今日本不该议事诸位跪安吧。”
周晋然甚至还未发话,他一脸惊愕看着下首百官俯身半跪道安无人不恭敬无人敢僭越,原来摄政王的一句话竟如此有分量。
“陛下,今日要去永康宫问安。”周晏然波澜不惊地看着小陛下因为怒意而扭曲的脸庞。
就像用尽全身力气一拳砸上了棉花,周晋然泄了气无处发泄的怒意叫他只能暗自紧握起拳头,被龙袍裹住的脖颈隐约可见凸起的青筋,他甚至觉得刚刚那场戏只是他一人在哗众取宠,所有人都指望着瞧他这个九五至尊的笑话罢了。
一众宫女太监前后簇拥下,周晋然同周晏然一道拐入永康宫宫门,与此同时大监尖细的声音响彻殿中:“陛下驾到。”
温怡卿皱起眉心,将手中的话本重重合上轻笑了一声:“哟,好大的阵仗。”
采薇站在一旁久违地感受到这剑拔弩张的氛围,心中不由得忐忑起来,她拿余光看向温怡卿白皙的手腕上本是玛瑙手串的位置被青玉玉镯所取代,更是焦急不已。
她真是越来越看不透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