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习惯,习惯所爱的人对他的顺从。玛拉达并不担心塞米尔,他已经看出来塞米尔有极强的弹性和适应能力。玛拉达这一生中,见过无数高贵的男人或者女人,像塞米尔这样的,最后同样的变成奴隶。他们活着的所有目的,就是得到皇帝的宠爱。
塞米尔会得到的。玛拉达看到塞米拉戴着沉重的镣铐,轻轻蹙着眉头,咬着嘴唇,慢慢垂头向曼苏尔挪近了两步,更俯下身的时候,他再次肯定了这一点。每天除了跟曼苏尔睡在一起的时候,塞米尔都得戴上这些东西。黄金是很沉重的,戴上了想在地上跪着挪动都不行,只能靠手支撑着爬行。戴惯了后,大概是会觉得没什么,但那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到的。曼苏尔摸了摸他脖子上的颈圈,又看了看他被锁在背后的双手,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塞米尔摇了摇头。是不舒服,很不舒服,但这话说出来也没用。他也不敢叫苦,得曼苏尔又想出新的花样来。他现在才明白,自己没有受过任何训练就被留在曼苏尔的身边,很大程度是因为皇帝想留给自己一点繁忙公事之外的乐趣。
“穿上奴隶的衣服来伺候,感觉怎么样?”
他的语气像是在调侃,塞米尔听着他的话,垂着头。他必须垂下头,这是礼节,在皇帝陛下面前必须如此。曼苏尔很喜欢看他垂下头的那个动作和表情,很缓慢,很轻柔,连睫毛垂落的阴影都那么美丽。如果不是宴会就要开始了,他恐怕又会把脚下的人抱起来了。
“不想回答?”
塞米尔终于低低地说了一句:“我不能说好,陛下。”
曼苏尔在他的脖子上摸了一下。“是么?你会慢慢习惯的。不过,就算是穿这么简单和朴素的奴隶的衣服,你也一样的美丽。你的皮肤颜色就像蜜糖的颜色,用黄金的锁链是最美的。”
塞米尔又咬了一下嘴唇。曼苏尔笑着说:“别咬了,会把你漂亮的嘴唇咬破了。过来,到这边来,宴会要开始了。”
晚宴上,塞米尔一直低着头跪在曼苏尔身边。长长的黑发垂在他耳边,他侧脸的线条美丽得让曼苏尔不知不觉地看了好多眼。
奴隶们在席间蝴蝶一样地穿梭,这顿饭足足吃到了半夜。曼苏尔喝了很多酒,最后按捺不住地把镶着宝石的金杯递到了塞米尔嘴边。塞米尔吓了一跳,曼苏尔低下头看着他,笑着说:“喝。”
酒已经到了嘴边,不喝不行了。塞米尔被灌得喘不过气,曼苏尔却跟席间的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把酒杯都落到了地上。曼苏尔看着那个滚到大厅门口的酒杯,对塞米尔低声说:“去,捡回来。”
塞米尔楞了一下,他现在只能跪在地上爬行,他实在不愿意当着这么多的人这么做,曼苏尔正喝得起劲,见塞米尔怔着不动,眉头一皱,眼神也阴沉下来。注意他的眼神,塞米尔只得跪在地上,缓缓绕过桌子,爬到门口。直到塞米尔跪在他身边,双手把那个金杯奉给他的时候,又哈哈地笑了出来。轻轻拍了拍塞米尔的头,又给他灌了一满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