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又召来下一个传令兵道:“吩咐下去,各营做好备战的准备,有伤的也忍忍,务必撑到天明援军来救。”
那人施礼后便去传令。强打起神刚走了两步的夏侯廉忍不住回过头问了一声:
“援军……是哪处过来的?”
“黎阳。”
眼见命令都已下达到,贾诩离开大帐,迅速来到了马厩,牵出了里面仅剩的一匹青鬃马。其余的坐骑都用在了物资的搬运上,这是他特地吩咐为自己留的。
不会有什么援军了。兵力如此吃紧怎么可能调配得过来。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往长垣这处还安全的所在地至于大营中仅剩的三千老弱病残,带上了也是累赘。而接下来会袭来大营的袁绍军,发现夺取物资失败之后必然会追击输送部队,贾诩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所以需要一支具备战斗力的队伍将敌军拖住,只要一晚就好。所谓物尽其用,那支部队虽然都是不被需要的老弱病残,却刚刚被贾诩给予了最伤人也最伤己的武器希望。
他正打算跨上马,行走于乱世中不觉间形成的第六感却告诉他哪里不对。此处本该不再会有人来,但周围绝对还有除他以外的人。
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贾诩还没来得及完全回过头,一个沉重的钝物就击中了他的额角。霎时间天旋地转,身子也重重跌落在地。
这里现在应该没有敌军才是……那么只能是……
意识远去之前,他看到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子拽过青鬃马的缰绳,跃上逃之夭夭。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上中天,贾诩蹙着眉头,揉着还在钝痛的头骨坐了起来。连训营的卫士都被派上前线了,营中剩下的人都留在伤兵营待命。他为了成功逃离此处特地吩咐了不准接近马厩,是以并没有人在此处发现他。
揉着额角,一阵一阵的钝痛让他有些想吐。努力回想了一下偷袭他的那个影子,曹军步兵的穿着,已经褪了色,破烂不堪;有几处显然是军棍作用的结果。一条狰狞的刀疤从右额一直滑到下巴,在惨淡的月光下也分外显眼。
是那个溜进军粮库盗取粮食被抓到他面前来过的人。且人虽抓着了,还是有半袋粟米再也遍寻不着。那双瞪着他的眼睛简直像狼一般幽幽的发着光,又透着一股狠劲。
不是没有想过要躲的。只是动作却远不如经过训练的士兵迅速。
一旁的马厩里空空荡荡,青鬃马早就被抢走了。那个刀疤,很有可能是挨过军法后就计划着从军营中逃亡,顺带狭私报复。想到一直以来算无遗策的自己竟然阴沟里翻船,贾诩觉得脑袋越发疼了。一定是昨夜开始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下咽的缘故。这该死的军粮短缺。
扶着一旁的栅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