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儿,你就要去么?”
“阿伊,我要去的。”
黑瓦白墙的建筑物,马头墙昂首等着初升的第一缕朝阳,此时整个村里还没得动静,鸡鸣也没有。
“桃儿,立箬他那样远,你去找他哪里找得到?”立箬娘是个胆小的性子,裹着小脚,走的最远的路也不过是村口,再远一些,脚就要疼。
胡桃一脸英气,气神极好,又带着江南水乡女子的柔美眉眼。她目光炯炯,“胡立箬,京华大学英文系学生,今年20岁。我坐船先沿着新安江去到杭州,再从杭州搭火车去京华,到了京华,事儿就好办了,只须问一句,京华大学在哪?必没有人不识的。京华是首都,人都是好的,肯定愿意给我指路,若不愿意,我也可以慢慢自己找。”
“可,可我的桃儿,你不识得字呀,若是被拐子拐了,伊到哪里找你?”立箬娘泪眼婆娑。
“伊,我晓得的,出门我就扮个瘦汉子,跟以前出门卖茶叶的阿花婶子一样,她都卖到嘉兴去了哩!钱也够用,足够到京城了,我放的妥妥的。”
立箬娘“可是”了两句,桃儿向来妥帖,竟想不出来哪里不妥的,但又不敢答应,“我还是觉得这事太大,要和你大叔公商量下才好。”
大叔公是胡氏族长,胡桃想到那老头固执的脾气就脑袋疼,连忙劝下,“阿伊,别,别!你又不是不晓得大叔公的性子,他那人,连立箬哥当年去读大学都要拦的,一点眼见也没。”
“我倒是要听你大叔公的就好了,立箬这一去三年也不回,同龄的娃娃都满地跑了,他却都不愿和你同床,哪里有的小子抱!可见你大叔公说的有道理的。”立箬娘想到这里立刻起了身,“你在家别乱跑,我去找你大叔公。”
“阿伊,阿伊!”立箬娘小脚玲珑,跑的倒是快,胡桃愣是没扯住,还被锁住了门。
“唉呀,大叔公来了,我哪里走的了,不管了,”胡桃将包裹捆在身上,大门出不去,便从后门垫了砖翻了出去,急急地坐上了牛车赶去了码头。
等到立箬娘带着大叔公赶回来,哪里还有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