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时,鹿鸣睁开了双眼。慢慢地坐起,慢慢地活动着身体,检查了仅剩的手枪、匕首、弹匣,鹿鸣走出隐蔽点,向山下望去。山下黑黢黢的,即使以鹿鸣的眼力也看不清印南人的宿营地在哪。他放轻脚步,向山下走去。老道从小就教他,想捕猎先要隐藏好自己,即使狮子搏兔,也不能大老远就亮出身形,光明正大地冲过去,何况鹿鸣今晚想学的是毒蛇。
到了山脚下,鹿鸣把自己隐藏在阴影中,小心地移动,一阵风吹过,隐隐传来印南式西欧语的交谈声。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印南长期是西欧的殖民地,因此印南人说西欧语,却有独特的腔调。
鹿鸣循声而去,在刚能看到宿营地的地方就停下了,略微调整了一下姿势,鹿鸣就一动不动地看着印南人。他们应该已经吃过饭,正围着火堆聊天,但周队和担架上的人都不在。稍远处已经搭好了两个帐篷,伤员应该在帐篷中休息,周队不知在哪。
鹿鸣静静地等着,印南人聊得差不多了,他们起身熄灭了火堆,其中四人走出一段距离,并排站好,好像比赛着小便,随后分别钻进了两个帐篷。剩余的两个人站着聊了几句,抱着枪绕着帐篷走了一圈,又回来坐下,似乎有一搭没一搭的又聊了起来,很快两个人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盹。鹿鸣仍然没有动,注视着营地。
那两个印南人一会儿醒来一下,或者巡视几步,或者只是站起来张望一下四周,就又会坐下。大概过了两个小时,这两个人走到一个帐篷外,叫醒帐篷里的两人,看样是换岗了,刚出来的两人明显没睡醒,直接坐下打着盹,醒来的频率也明显比开始的两个人要长。
鹿鸣在阴影中开始活动手脚,随后慢慢地移动,绕到两名印南人的背后,小心地靠近。距离还有四五步的时候,其中一个印南人恰好醒了,站了起来,鹿鸣急忙蹲低身体,双脚蹬地,一只手握住匕首手柄,只要这家伙回头看到自己那就马上扑过去,割断他的喉咙。
只见这个印南人朝帐篷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又低头看了一眼同伴,就再次坐下了,很快开始“钓鱼”了。鹿鸣松开匕首,轻轻地移动过去,到了印南人的背后,极为迅速熟练地连续扭断了两人的颈骨,然后马上用两只手分别抓住两人的衣领,轻轻地把两人放平在地上。做好这一切,鹿鸣侧耳听了听,帐篷里的呼吸和呼噜的节奏依旧。
鹿鸣轻吁了口气,慢慢移动到两顶帐篷中间,倾听着帐篷里的声音。两顶帐篷里各有三人,应该是两个印南jūn_rén,以及伤员和周队,鹿鸣稍稍有些惊讶,这帮印南人很重视周队啊。
随即鹿鸣移动到一顶帐篷旁边,在里边三人头顶的上方用匕首割开了一个三角口,并从三角口向里看去,里面三人并排睡着。鹿鸣又在帐篷稍下方割开一个长缝,伸进右手,在三人的脖子各捏了一下,三人晕倒过去,这一招也是老道教的,秘诀在于下手时拇指的位置要精确,同时对指力的要求很高。
鹿鸣又移动到另一个帐篷处如法炮制,却看见里面有两人并排睡着,另有一人蜷缩在角落,双手铐在背后,双脚也被捆绑,看背影是周队,鹿鸣伸手进去捏晕两人,紧接着钻进帐篷,来到周队身边。还没等鹿鸣叫周队,周队已经吃力地翻过身体看向鹿鸣,鹿鸣大喜,忙扶起周队说:“周队,是我。”周队说道:“快给我弄开,真他妈难受。”
鹿鸣笑了,连忙用匕首割开捆脚的绳子,又去印南人身上找出钥匙,打开了周队手上的军用手铐。周队揉着手腕,对鹿鸣说:“小子,我欠你一条命。”鹿鸣没有回答,静静地看着周队。周队自失地一笑,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的疑问,我会给朱雀一个交代。但我现在还是你的队长,去,把库马尔给我铐来,其他人没用了,都干掉。”
鹿鸣一怔,问道:“伤员是库马尔?”随即想到周队另外的命令,略微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