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眼波无澜地看向他:“陆检?”
“陆程安。”他纠正道。
朝夕低下头,嘴角轻扯出笑意,她笑得很随意,但却意外地勾人。
“好久不见?”她忽地抬起头来,没头没尾地就是这么一句话。
她到底是记得他的。
陆程安看到她伸出来的手,长袖连衣裙,只露出一小截手腕,细白莹润,手心朝上,掌纹繁冗错落,食指指腹有着细小的茧。
很漂亮的,拿手术刀的手。
他伸手想要回握。
手伸出去一半,她却躲开,右手径直地往他左手伸去。食指勾起他手里攥着的红丝纱巾,他下意识地紧手心,朝夕用力,食指往前,触碰到他的手背,虎口处。
突如其来的触碰。
陆程安垂着眸看着二人纠缠在一起的手。
他问:“怎么会在这里?”
朝夕:“过来旅游,你呢?”
她放在他虎口处的手指往他手心里伸,往前往里,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拇指,纱巾揉在他的手心,温热有湿意。到了尽头,她勾起他的手,随即抬起头来,之前的陌生与疏离仿佛不存在一般,她脸上带着笑意,眼尾往上挑,她生的一双狐狸眼,笑起来的时候甚是风情万种:“我的东西,该还给我了吧?”
“自然。”他松开手。
纱巾被她一寸一寸地回去,丝绸滑过手心,质感温润,像是她的手在他的掌心缱绻摩擦一般。
百折挠心。
朝夕把玩着纱巾,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陆程安:“旅游。”
“一个人?”
“两个人,”陆程安说,“你也认识。”
朝夕:“我认识的人可不多。”
“我弟弟。”
恰好这个时候,陆程安的手机响起。
他接电话的空档,江烟激动不已地拉着朝夕:“朝夕姐,你和陆师兄竟然认识?不是吧,我之前不是提了很多次陆师兄吗,那个时候你也没什么反应啊!”
“你没提过他的真名。”
江烟仔细一想,她确实没说过他的真名,只称呼他为“陆师兄”。
江烟:“我说嘛为什么你在国外都没什么朋友,有陆师兄这样的朋友,国外的那些男生哪儿还看得上眼。”
这话说的,莫名有种——有过陆程安这样的男朋友,哪里还看得上其他男人似的错觉。
朝夕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你这小脑袋成天净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难道不是吗?”
“不是,”朝夕果断地拍碎她的幻想,“不是朋友。”
“什么?”
“我和他连朋友都算不上。”
“那是同学咯?”
朝夕摇头。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朝夕想了想,含糊不清道:“知道对方存在的关系。”
“……”
江烟:?
·
朝夕和陆许泽的关系更淡漠,她也只是从两边家长口中听说过陆程安还有个弟弟。她和陆许泽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没有机会见面。
也没有缘分。
陆许泽原本以为照片上的人已经足够惊艳了。
二十不到的少年,对女人的关心程度远不及对篮球、游戏、球鞋的关心,从来傲慢且带有偏见的认为“女人哪有什么好的”,但也是这一刻。
他才意识到,原来“从此君王不早朝”,是真的。
陆许泽笑容朗润,“你好。”
朝夕的声线清润:“你叫陆许泽吧,已经这么大了啊。”
陆许泽惊讶:“你认识我?”
“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