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公主成婚,顾不上你了。
李归祁听了,反而笑起来:“真的?”说着就从床上爬起来,自上次他摔花瓶之后,屋子里能砸碎的东西都走了,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找到带响的东西,想了想,扯了条细纱帷幔。
那声音大喜:你要上吊?
李归祁不理它,搬了个凳子,站上去,挂好那纱幔,使劲儿扯了扯,便一脚踢翻了凳子,发出砰地一声。
这声响不大,但他挣扎的时候,剧烈的咳嗽和呼吸制造出连续的噪音,这种日子,门外看守的人要比平日更为警觉,闻声立刻有人进来察看。
宫女连连惊呼,又无计可施,待叫来人帮忙时,李归祁已经昏了过去。
本来李牧办喜事是应该在自己的王府的,但他把故意把仪仗摆在皇宫里,又不让李归祁露面,正是气焰嚣张到了极点。
有人急匆匆地通报,便见李牧脸色黑了下来,撂下一干人等,竟然就这么从婚典上抽身而去了。
宵岚国的三公主没受过这样的屈辱,摘下面纱,脸色苍白,望着李牧离去的方向。
李牧进来寝宫的时候,李归祁被人平放在床上,脸色青白,气若游丝,一副马上就要断气的模样。
李牧绷着脸,走过去在他脖颈探了探,声音低沉,目光森然,仿佛压抑着怒涛的大海:“把看守的人找来。”
寝宫里跪了一排宫女,头颅低低的简直要埋进地面似的,一个侍卫打扮模样的人被拖了进来,脸色通红,浑身还散发着酒气,一进来就扑倒在李牧脚下:“饶命!求王爷开恩!实在是天冷,小人忍不住去喝了一口……”
那人吓得浑身发抖,涕泗横流,李牧踢开他的手,冷淡地道:“念你有功,给你个痛快,自己了断吧。”
*
宫人迅速地把溅到地面的血迹擦干净,徒劳地掩饰着这大喜之日的不吉。
李牧的新婚之夜,就这么在皇帝的寝宫里守了一夜。
李归祁醒来时,李牧正把玩着那根纱幔,李归祁张了张嘴,嗓子肿了起来,让他发出来的声音好像吐信子的蛇,发出嘶嘶的声音:“小皇……叔……”
李牧没看他,嘴角一弯:“活扣?”
李归祁脊背一紧,开始后悔醒的太早,但既然开了口,再装睡也不可能了,便硬着头皮解释:“我怕……怕那公主害你。”
李牧颔首表示同意:“确实有可能。”
这坦诚倒出乎李归祁的意料,他愣了愣,还没想好要说什么,便又听李牧说道:“不过比起一个女子,倒是你对我的威胁更大。”
李归祁立刻反驳:“不会的。”他急于表忠心,眼睛睁得大大的,配着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倒有点楚楚可怜的味道。
李牧被他逗笑了,眼睛微微眯着,透出一丝嘲讽:“你怎么这么贱?”
李归祁脸色便又白上一分。
李牧也不多呆,见他无事,便起身要走,转过身时,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小皇叔,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李牧极为厌恶李归祁这种语气,就好似他是他的主人,而他活着全赖他的恩宠。
李牧停下脚步,拍了拍手:“来人,把他的嘴给我封上。”
李归祁的嘴里又被塞进了硬物,那东西撑得脸皮生疼,说不出话,为了分散注意力,便在脑子里和那声音对话:监视我的人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