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曾宅静悄悄的,只有皮鞋咚咚踏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小怜的房门打开,曾明达浑身烟味和酒气,步伐仍旧稳当,头脑清醒至极。
这种时候,不管血液里流动着再多的酒,都不足以让他的神经麻痹,于是便产生了另外一种副作用神经性偏头痛。
清凉如水的月色飘了进来,一片冷光落在铜床上,那上面的被子皱巴巴一团,却不见人影。
房间就这么大,很快,男人的目光落到前方左墙角处,那里蜷缩着一道白色的影子。
曾明达抱起轻飘飘的小怜,像过往无数夜晚一般,抱到铜床上躺好。
男人轻手轻脚地在床边半躺下来,单手撑着脑袋,时不时的倾身去亲吻她的头发、脸颊和鼻尖。
他凝望着小怜若雪的白肤,失去色泽的唇瓣,鼻尖是小怜清浅的呼吸,柔柔的风扑面而来。
我很后悔。
一颗水珠从他的眼角落下,曾明达仍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小怜,我好后悔。
如果,他当时没有那种掌控局面的自负,没有跟小怜做到最后一步,或者在她表现出与常人不同的性欲时,便及时的拉开距离,划清界限,做一个严厉的家长也好,做一个散漫无谓的家长也好,今天这般的状况是不是就不会出现?
小怜忽而动了动,慢慢的转过身来,伸手抱住舅舅劲瘦的腰部。
曾明达的手顺着她的侧脸往下,最后轻巧的捏住她的下巴,缓慢的贴近,终于吻住了小怜。
这是他们之间最纯洁的最缠绵的一个吻,没有丝毫的情欲在里头。
静悄悄的夜晚里,传来唇瓣相贴舌尖搅动的水声,半个小时后,曾明达抬手摁开床头的罩灯,出去了一趟,不过两分钟,端着一杯清水进来。
他将小怜半抱入怀,将手心处药丸喂到她的唇边:“听话,吃吧。”
小怜的头发乱得不成样子,脸色苍白像欧洲油画上无魂的女鬼,眼神却十分清明。
“不吃,舅舅,我不吃。”
“为什么?”
“我没病。”
曾明达冷淡的眯着眼睛,寒潭深不见底:“有病的人都说自己没病。”
小怜仍旧拒绝:“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做主。”
怒气骤然袭来,曾明达压着火气:“你才多大,怎么知道哪些是对你好,哪些是对你不好的?眼界狭隘,见识浅薄,自闭到没朋友,浪起来没底线,一味的贪图享受...这就是你觉得好的地方?如果离开了曾宅,离开了我曾明达,小怜,你自问一声,你真的可以在这个世道里存活吗?”
小怜毫不生气,她知道自己跟舅舅是两个世界的人,祈求他人的理解是奢望。
她不想再做无谓的反抗,阖下眼皮就着舅舅的手掌,伸出舌头将药丸卷了进去。
小怜不吃药,曾明达生气,但是此刻她乖乖吃了药,基本没让人废下什么力气,曾明达不知为何,更是郁郁不快。
吃完药,曾明达准备离开,女孩子漂亮的瞳孔里绽放出一丝烂漫的笑,半边脸在光线下,半张脸隐藏在黑暗里。
晕黄的灯光射进去,立即折射出惊人的美丽...以及惊悚。
小怜无辜的抱住自己的长耳兔:“舅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