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自己还是个浪漫的文艺女青年的身份。
倪珍珠从小到大幻想过多少次自己未来的花前月下,捧着一本书,上几束鲜花,在戏院、电影院、公园里面小意漫步.....曾几何时她的异性缘也是蛮不错的,学校里总不乏有追求自己的男学生,如今呢,哈,笑死人啦。
她的敏感、情感,早早的被束之高阁,骤然碰上一个合眼缘的,又生了一股当人妈的冲动。
她以为又要等上几天才能看见小傻瓜,没想第二天下午茶的时候,就见小傻瓜被一群穿着工装的工人们围着殴打。
这工装也是有点来头的,一般造个房子搬货卸货,哪里会好心给干体力活儿的人发衣服穿,九成都是光着个油光的膀子在那里干活。这身浅灰色的套装,也只有美资下的建筑公司,为了显示自己的阔气和人性,给工人们分发的。
这样的公司很吃香,许多人为了糊口打破头塞红包才能得到一个名额。
少年抱头蜷缩,公鸭嗓大叫着又惨又难听。
倪珍珠叫来小江小凯,让两人上前把人拉开,她上前好声好气的,带着点油性语调地询问一番,原来是少年身上的衣服是偷的。
“犯得着嘛,你们看他小胳膊小腿的,再打就出人命啦。”
工人们最怕跟警察扯上关系,一是有些人没有正经的身份,怕警察查到底细,再是警察也算是第二流氓,进去警局,没有好果子吃。
“把衣服脱了拿回去不就好了?天热大家都上火,来来进来喝口冷茶降降火。”
倪珍珠用次等茶叶招待了这些人,再送上几碟瓜子花生,让小江当着这些人的面,把少年脱地只剩下底裤的,衣服还给他们。
看着白斩鸡般瑟瑟发抖浑身青紫的小傻子,这些糙老汉门哈哈大笑,随后涌了出去。
倒是有一人走了回来,四十来岁一脸沧桑的老男人,愧疚地搓手,道这孩子如果肯吃苦,他能推荐他去码头上做工。
倪珍珠心道,小傻子如果自己可以营生,倒不是件坏事,她让这位师傅第二天早上过来带人。
“这傻子,也没衣服穿,这么去肯定丢人,谁叫我好心呢,师傅你等我把他弄干净点。”
那男人连连搓手点头。
白天倪珍珠还要忙,怕智障少年乱跑,带着人从饭店旁边的一条小巷往上爬,红木板的楼梯没走一步咯吱一响,总让人有下一步就摔下去的错觉。
到了四楼往右走最里面一张红木门,珍珠掏出钥匙,将人推了进去,把他锁在里面。
到晚上铺回来,已经八点多钟了。
这是一个小公寓式的套房,一厅一卧,小厨房几个平方,条件谈不上好,但相比较而言,也不算差了。
只穿着平角裤的少年蜷缩成一团窝在沙发边的地毯上,听到关门声,小兽般从地上弹了起来。
倪珍珠对着他,好似回到了少年时光,又好似到了美好的未来的时光,总之不会是现在。
她的轻蔑、焦躁、压抑和不幸福,在望住他黑白分明怯生生的眼睛时,全然的平息下来。
他好像真是她的孩子,也是某种意义上曾经的自己。
“小弟,去厕所洗个手,过来吃饭。”
少年啊了一声,洗手他会,他没头没脑的在屋内转了一圈,终于找到水龙头,拧开哗啦啦地给自己冲了个手。
珍珠让他双手左右转了一圈,摇头道:“没洗干净啦。”
说出的声音,也是柔柔的,清丽又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