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子两颗火石碰了好半天,愣是一点火星子没擦出来,他试了好几次结果反倒蹭了一脸的灰,气急干脆从空间中掏出来个打火机。
先前他可以去里正或者林爷爷那里蹭饭,再不济也能用空间里的路边小摊的煤气罐酒炉糊弄一下。可如今家里多了个林迟,难不成还要天天背着人吗?
可今天才是他二人成亲的第一天,他实在没做好露出底牌的心里准备,甚至连这个想法都没有。
陆辞瑜叹了口气,他们两个之间需要磨合接触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陆公子了不少劲生起火烧了水,翻了翻灶屋中的米缸,随即紧皱起眉。沉思片刻索性将空间中的白米拿了些出来。
他也不打着什么隐藏的心思了,这个朝代的稻米……可能是品种的问题,米粒细小不说还不是发黑就是发黄。不像是现代的大米,能流通到市场上的哪怕是最廉价的那种都谷粒饱满色泽莹润。他若是将两种米混在一起就跟往沙子里倒珍珠一样简单易辨。
好不容易烧开了水煮了粥,又掺杂了不少红枣枸杞,陆辞瑜终于松下一口气。
他空间里的物品实在是太多了,光找东西就废了不少时间。锅里的粥在这段时间内被熬的又黏又稠,粥水都快被熬干了。
陆辞瑜翻了些零食,犹豫了一下又取出一罐牛肉罐头,打开玻璃瓶子将里面东西倒进自家的碗中,一同端着就进了屋。
林迟也是个闲不下来的。虽然晚上被折腾的挺惨身子极不舒服,但打小养成的生物钟就是这个时辰,咬咬牙还是起了身。里衣外仅草草披着昨日那件大红喜服,赤着脚似乎有些惊慌,见陆辞瑜进来才放下心。
他醒的时候床边那侧早就冰凉一片,想出去寻人又找不到衣服。虽说陆辞瑜给他备下了不少,但昨晚那种情况哪有心思说啊……他又是新嫁过来的不敢乱动这屋中的东西,正犹豫着是否该出声唤人呢。
倒是陆辞瑜被他惊了一跳,放下东西上前几步就将人抱起放到床上塞进被里裹成一团。陆公子昨夜刚刚脱离了某个团体,现在正是看自己媳妇儿怎么看怎么顺眼的时候,巴不得将这孩子宠上天去。
他背过身取出个寝室床桌摆在林迟面前,笑眯眯的看他吃东西。
林迟被他吓的够呛:“陆公……辞瑜……这是你做的?”
陆辞瑜点头。
男神什么的实在是太羞耻了,还是直接叫名就好。至于礼节什么的,他们小夫夫爱怎么称呼怎么称呼别人谁有资格管。
林迟默默喝粥不说话。
碗里白粥被熬的稀软,酸喜交杂覆上心头。
喜的是他虽大字不识一个却也听过村里上过学堂的小子念叨“君子远庖厨”。谁能想到陆辞瑜这种公子中的公子居然肯为他洗手做羹汤……这人一看就是个不会做饭的,粥里一股胡巴味儿。
酸的还是那个老话题,他家陆公子本应手执笔墨书卷、和哪家的千金小姐笑谈诗书棋艺,而不是拿着烧火棍蹲灶台前点火给他这个山野村夫做饭。
瞅这张俊脸,黑一道白一道的,活像是从镇邪画里跑出来的。
林迟低下头。他家陆公子不喜欢他总……发丧?是这个说法吧?
陆公子想看到的是他骄傲自信的模样,而非懦弱自卑。
不管怎么样亲都成了,只要陆辞瑜不休了他,他们两个一辈子都要绑缚在一起。
林迟理了理思绪,抬起头,努力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陆辞瑜微微勾了勾唇,将那碗牛肉酱往他面前推了推:“尝尝?”
林迟点头,伸手夹了一筷子。
肉质细嫩汤汁浓郁,是他从没吃过的美味,林迟瞪大了眼睛满是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