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笑了笑,说:“你头一回去雍城?”
我点点头,点完头才发现,他背对着我在前面赶马,看不见,于是便又扯开嗓子喊了一句:“对!”
老爷子说:“那我可要奉劝姑娘一句了,到了雍城,看好你的水囊!”
我疑惑:“为何?”
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叹了一口气,再开口,声音染上了几许苍凉,他幽幽说道:“雍城……几千年了,也不知道下过几场雨。”
我只感觉嘴里又是进了沙子,赶紧“呸呸”吐掉,说道:“就这里大漠黄沙的架势,看起来也不像是会下雨的地带。”
老爷子说道:“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们这儿,搁几千年前,那可是全天下最富饶的地方!”
我不禁笑了,说:“老爷子,您这是要一眼望穿一千年呢?几千年前,这里是什么模样,有多富饶,你怎么知道?”
老爷子哼了一声,说:“老头子是做不来你们仙家的什么一眼一千年,只是雍城的老百姓,有哪个不知道这些?你来的这儿的时间忒巧,刚好能赶上我们三年一度的祭祀,这可不是谁都能有缘分瞧见的哟……唉,不多说了,等你到了雍城,也就差不多明白啦!”
我打起神来,望远方,已经隐约能够看见一座黑色的城池,苍凉孤寂的伫立在那里,散发着无形的压抑。
我尝试调动灵力,却只觉丹田更加阻滞干涩。原本倒好能有三分劲儿,搁现在,若这三分里边还能余下一半儿,也是老天爷待我不薄了。
总之,因为不明原因,只要越靠近这雍城,就越不能用灵力。若非如此,我早就御剑到了,何至于还要吃沙子?
人间群雄并起,各个都有着逐鹿天下的心思。白骨成堆于荒野,却无人尸,唯有魔灵野兽在其中作窠,曾经多少桃源,现今皆是毁于一旦,反而是这黄沙大漠中孤独的雍城,依旧保持着它原本的模样。没有人侵犯,也没有魔灵藏身于暗中害人。
“这是一座被诅咒的城。”
斐鉴挑了个能瞧见街市的位子,报了几个菜名下去,我坐下时一瞧衣摆,上面占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斐鉴笑了,说:“习惯就好,这个地界儿,不管桌椅一天擦几遍,总是有灰的。”
我叹息:“来的路上吃沙子,到了地方还要吃灰。真是不容易。你说这里是一座被诅咒的城,可它偏偏却又是龙脉所在之地,照理不该如此贫瘠。”
斐鉴道:“正因为有龙脉,所以雍城还存在。若非如此,早该像这里其他的城市那样,化作黄沙,再难寻觅其踪迹了。”
我道:“这里莫非真的不是天生的荒凉?”
斐鉴点头,说:“一开始我也不信,来了这雍城有半年,城记史书都翻了个遍,却是不得不信。”
我奇道:“白泽无所不知,雍城乃四方城,你竟不知它的历史?”
斐鉴道:“说来奇怪,我的确不知雍城的历史,这座沙漠之城,仿佛与世隔绝一般,虽往来交易者不少,但路途遥远,气候恶劣,寻常商贾,九死有余。而在他们离开之后,也对雍城历史闭口不提,所以外界便更加不能得悉了。”
我想了想,说:“九死有余……尚且往来不绝,这雍城偏僻荒凉,究竟有什么,只得他们这样拼命?”
斐鉴道:“有,那就是药物。”
“药物?”
斐鉴:“这即使神奇,也并不算太奇怪。就好像南疆有着数不清的巫蛊降头一样,在这大漠戈壁,有一些外界所不得的药物,非常正常。”
我问:“你去领略过这些药物了?”
斐鉴说:“是,但是不知道药方,也无法分析。这药不是人人都会做的,只有城中的祭司才行,每三年的祭典过后,祭司便会做四十九枚药丸,至于谁能够有缘拿到,那就不知道了。”
我道:“难怪,先前为我引路的老人说我运道好,赶上了祭典。”
斐鉴点头,说:“对,几点开始前两个月,就不放外面人进来了,你赶的巧,刚好还有两个月。”
沙漠中的格局每天都在改变,也许过了一个月再出去,左边的沙山就被风吹到了右边,非常的不好识路,有时候哪怕有老马也不成,因为很有可能你还没走出去,就已经没有了水,亦或者遇上流沙和沙尘暴,这都是很有可能的。所以,商人们往往不会在雍城久留,因为一旦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