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龙泉把杯他翻来倒去地看过,连杯底的锈泥沿着杯身的几处隐裂都看到了,却没发现任何一处修补痕迹。
马老板责备伙计的话,就跟在说他一样那么难以入耳。
听马老板指出把杯是修复品,林芝心落回肚中,这才觉得舒坦了。
七宝斋就是七宝斋,做这么大不是没道理的,伙计眼光不好瞧不出,不代表老板眼力差。
虽然自己修复得好,叫人看不出也是一种成就,但把修补过的东西当原装货卖,却是她不想见到的。
“这个地方。”
马老板举起把杯,对着顶部光线指指杯把下方,“这里花纹一致,用的颜料也挺好,一般人是看不出破绽的。只可惜这位修复师只做了头两道工序,没有等多晾一段时间再回道工,初时虽看不出来,放段时间经氧化就有了区别。”
“说真的,要不是因为这个,我都差点没瞧出来。”马老板笑着摇头,任由胡先生接过把杯细瞧。
林芝凑过去跟着胡先生一起看,果然在杯把断裂的地方看出些微不明显的色差。
可惜呀……林芝心中暗叹。
其实她也知道修复过的东西最好要放段时间,像这样氧化后的色差难以避,等反应完全后再回工,肯定能做得更完美一些。
赵强急着年前要,她只能尽量在前期做得好一些,现在被马老板指出来了,难有些遗憾。
“果然好手艺!你不说谁都瞧不出呢。”
胡先生很是兴奋,“这是哪位师傅做的修复?另外只把杯为什么不一块弄了呢?”
“我问过出货的人,他说本来另一只把杯也是说好由那个师傅修的,结果修完一只人就跑了,到处都找不着,出尔反尔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胡先生跟着马老板一起摇头,看样子都很不耻那个修复师傅这种做一半扔一半的行径。
摆明是一对,偏要留一只,摆出来难看不说,价也提不上去,这不坑人吗?
犹其手艺又这么好,换了别的师傅很难以达到原先的修复水平,狗尾续貂更难受。还不如当初别接这活,让人随便找个水平一般的师傅两只一块做完呢。
马老板跟胡先生都是有素质的,除了抱怨几句,也没说什么特别过份的话。
站在一边的伙计就不同了,狠狠斥责了一通那个干一半就跑的修复师傅,瞧着比胡先生还生气。
“我们邹师傅可不是这样的人!就算价钱压得再低,也从不偷工减料,做就给人做好!上回那对明代双耳壶,修了一半人跑过来瞧,挑了一堆刺不说,还把修复价压到了一万!就这样邹师傅还帮他老老实实弄完了,没说中途撂挑子……”
“邹师傅确实不错,人品没话说。”马老板点头。
林芝皱眉搭脸地坐在一边,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是,她是答应过要帮着修复好另一只把杯。
可赵强说东西在老家,又不愿跑这么远带过来,难不成自己学都不上,就留在老家等着?
这和职业道德和人品有关系吗?她几乎等于是义务帮忙好吧?
邹师傅好歹也了一万块呢,她才拿了二百!二百!
“邹师傅不能做到这种程度吗?”胡先生问。
“想要修复得没有半点痕迹,也不是说做不到。只是原先那位修复师傅用的材料实在是太好,不论是颜料还是底泥都和原先的材质完美契合。”
马老板苦笑,“我说了您别不信。他用到的这些修复材料,稀有程度比这只龙泉把杯更甚,就算花高价寻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