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不少人暗暗咋舌。
林芝能感觉出许多蕴含深意的目光在身上扫视,却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用失传古法制出各式纸张,林芝想得到的用处,也就是拿这些纸来修补陈旧书画和古籍善本之类的东西。
每种纸的筋骨不一样,用材质不同的纸张来做修复,总会引起大大小小的问题。
要么干后缩率不同引发纸张皱褶,要么颜色无法匹配,要么纸底上的洒金料密度不同,很容易叫人看出修复后的破绽。
何教授一直很是头疼这样的问题,系里一些同学也老是抱怨找不到好的材质做古籍修复,有时为了补一个洞,得在碎纸堆里翻一整天,还不一定能找得到匹配的。
有时候做修复没法利用商店的东西,林芝就会跟同学们一样为这些材料头疼。
趁着这次拍卖会怕露馅的事,她干脆把几种常要用到,制作工艺已经失传的制纸古法抄录下来,做成了造纸八方这本书。
应付拍卖会上火眼金睛的专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林芝也是想照着书里的法子把这几种纸都制作出来,平时自己要用也方便。
至于怎么批量制作,林芝早就想好了。
学校就有印刷厂,平时都在京省两家定点纸厂拿货,到时候把书直接交给他们,让照着定制一批就好。
这种古法制的纸肯定没有现代工艺制作的那么雪白顺滑,一般人要着也没什么用,大约就是一些学校的文物修复系用量大一些。
所以,林芝从来就没指望过靠这种失传的制纸方法赚什么钱。
雪白雪白的好纸才值多少钱?靠这个?根本就是赚不着的,想都不想。
台上几个专家争论告一段落,谁也没能说服谁。
“你说是新制的?那是谁制的知道吗?或者说说在哪里能买到同样的纸。”看到林芝还站着,觉得用于修复诗集吴公是仿制的何姓专家皱眉问道。
“谁制的……”林芝怔了怔。
她想过会有人提这个问题,也准备过答案。
可看到台上几个专家怀疑目光,又有点说不出口。
原本想着任谁来问,只说是自己手工作制作就得。
不管是河滩上挖芦苇捣烂,砍竹子制浆,捶洗青壳,还是将原料泡进石灰水里浸煮。
哪怕这制作工艺再繁琐再辛苦,那……那也都是她一个人干的……
是、是这样说吧?
话到嘴边,林芝还是有些虚。
林芝面上表情变幻,看得出正在做心理斗争,几个专家在台上见了,不对吴公的真假有了更进一步的推测。
“吴公价值高昂,舍得拿出来做修补就很不容易了!你还要刨根问底知道来路,叫人家怎么答?”
“纸张真假刚刚已鉴定过,何必多此一举。”
不光台上几人这么说,台下一些买家也颇有微词。
“要是我有制作吴公的来路,哪会告诉别人?这不明摆着要断了财源吗?”
“我看他不是在质疑吴公真假,而是故意用这个借口打听出处。趁着东西还没大量流出市面,指不定是想提前买些赚个差价。”
“真会问。人家要是不答,他又要说来路不明,八成是假。这女孩年纪又小,逼得没法肯定要如实说明……”
何姓专家听到台上台下众人异议,有些窘迫。
他就是随口一问,哪想得到这么多,是听这些人说了才觉出不妥。
正想着要怎么给自己下个台,让她不用再回答这个问题,结果林芝一脸为难地抬头,在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先开了口。
“是、是我制的。苏涌诗集上三种用于修补的纸张,都是我自己亲手……嗯,亲手制的。”林芝惴惴不安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