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山鬼谣向来最痛恨这些,生怕他变脸伤人,急忙道,“李,”
“在哪?”山鬼谣抬脸,双眼带了些神采,声音喑哑,“可是真的?”
李婶儿点头,“没骗你呢,山娃子,婶儿说的都是真的,就在那前头,走!我带你去。”
山鬼谣总算是站起身,一日的蹲坐使他双腿麻痹,走路时还有些虚晃不稳。
南歌子毫无痛觉,但若可以,他早已锥心。他望着山鬼谣背影发愣,曾经憎恶神明如仇敌之人,竟沦落到去依靠痛斥之物,最可笑如此,最悲哀也如此。想罢,南歌子还是跟上前去。
山鬼谣跪落蒲团,双眼血丝遍布,“神明在上,罪人山鬼谣求您保佑席真醒来,山鬼谣愿生生世世在无间炼狱还背负之债,只求席真平安。”说完,山鬼谣重重磕在石地上,一下又一下,毫不停歇。
南歌子气极上前拉山鬼谣,他却只是重复着动作,打骂无用,倔强得让南歌子无法。他无奈低叹,退到山鬼谣身后不再劝慰。
一天过去,山鬼谣动作已经慢下许多,地上早已分不清是汗是泪,但分明的鲜红扎得人心刺痛。南歌子实在于心不忍冲出寺庙外,半晌他苦笑,心道,不负便好。
山鬼谣的头沉沉落在地上,再抬起额前已是血红,身子往下叩拜时一人从后抱住了他,“为何这么傻?”
他怯生生地转过脑袋,略显青稚的脸带上喜色,“娘子?”
席真的手在他额旁抚过,有些气恼道,“谁是你娘子?”
“真儿是……,”说完他虚弱地靠在席真肩上,“真儿是我娘子。”
席真笑着抱紧他,道,“才不是。”
山鬼谣来不及反驳,双眼一黑,昏倒过去。
江溢背着山鬼谣一边道,“身量不小,白瞎了一张小白脸!”
席子期瞪他,“少说两句。”
“对哦,他又听不到,等他醒了我再说。”江溢又忧虑地看向他,“桑让,你就不该出来,应好好休息的,看你这脸色,心疼死我了。”
席子期面上一红,道,“都让你少说两句了,你还多嘴。”
江溢冲他眨眼,“多嘴好啊。”
席子期闷不吭声,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
最后大家又回了客栈。
靳谌坐在屋顶见南歌子歪歪斜斜爬上来,还是礼貌地搭了把手。
南歌子道,“多谢。”
“难得客气。”
“待屋顶不嫌烦吗?”南歌子问道。
“习以为常。”
南歌子无聊地看向远方,深深叹了口气。
山鬼谣脑袋顶缠着绷带,床前桌后来来回回跑,“真儿,这个可对?”
“嗯。”桌上摆着六服药,看他手忙脚乱,席真道,“不必这么急。”
“不成,你师弟说隔两个时辰六碗,不能搁浅。”山鬼谣较真的样加个孩子似的脸让席真发笑。
“真儿你在笑甚?”
喝下浓苦的汤药,席真道,“笑你像个小孩儿。”
皱起眉头,山鬼谣笑吟吟道,“小孩儿可不能做你夫君。”话停,他便欺身吻过去,好一会儿,他舔着唇道,“难怪真儿老是喝得慢极,这药太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