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送来消息的宋小姐点点头,白郴容拎起了早就准备好的行李,在门口安国儒视而不见的表情中从容走出了府邸。
宋小姐站在原地,想要对他伸出手,却终究放了下来。
她在想许多事情,想着想着,心里泛起莫名的烦躁来。
何必呢?她想。
你是白家的嫡脉独子,白举鹤日后只能将白家交给你呀。你是白升猿的儿子,白升猿日后也只能将白家交给你呀。
何必自己参和进去,不怕反倒搭上性命
原本宋小姐还对白郴容寻死的做法不大感触,甚至为了自己的儿子能够更进一步地进入白家,心里还有些乐见其成。但自从白郴容说了会把白家交给她儿子,她就不由自主地站在白郴容一边担忧心烦了。
希望这位白家少爷能够获得他想要的吧。宋小姐叹口气,这时宋向歌拉住她的手要求去外面玩,她哄了几句,说“等郴容哥哥回来了再一起出去玩”之类的话,将孩子留在了屋里。
门口,老神在在的安国儒其实也是心中波澜起伏的。他选择没有拦下白郴容,就是做出了背叛白升猿的举动。即使在不明情况的人看来,他只是没拦着白升猿的儿子去作死而已,但事实上,白郴容不能看作与白升猿一边。
安国儒想起了白升猿前几天回来时的场景,听说他儿子回来了,脸上不可抑制的惊喜与得意。他肯定开心得很,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复仇在望。
安国儒唏嘘着,看着白郴容投在地上的影子逐渐远离。
而宋小姐和安国儒怎么想,白郴容是不会管的。他目前在意的,只剩下了三个人:唐朔,白举鹤,白升猿。
其实按宋小姐的想法来,白郴容的确什么都不要做也能继承白家,但事实却不是那样。
作为白家嫡脉独子,白举鹤只能把白家交给他?不可能的,因为白举鹤不会把白家交给仇人的儿子,从而让仇人得意。白郴容曾经猜想过,这个决定是不是从而让白举鹤感到愧疚从而弥补宠爱他。
白升猿一日不死,白举鹤一日不会改变决定。
但要白升猿死,岂是那么容易的事。白升猿可是一直好吃好喝地活到了现在,如果不是他和白举鹤都等不及了,说不定他能直接耗死身体虚弱的白举鹤。
作为白升猿的儿子,白郴容就能安安稳稳地继承白家?不是的。白升猿同样也不想让一个被仇人照顾大的儿子继承白家,他连宋向歌都准备好了,意思还不明显吗。
看似两边都能获利的白郴容,实则正好相反。不过,他本来就决定站在自己这边。
......
第三天是个大日子。
白家白二爷要娶老婆,办个订婚宴。
上林的名流商贾们纷纷前来祝贺,不管他们抱着什么心思,脸上总是笑意盎然,为上林多了一件大喜事而感到与有荣焉。
花团锦簇,觥筹交错,气氛高昂。
客人里,有个叫孔珏的青年男子,是上林大学的毕业生,生得品貌堂堂,穿着剪裁合度的西装,显得分外英挺。
他自认是上林新兴的实业巨子,说话做事都带着一股子矜持,好叫主人看出与旁的阿谀奉承的人不同的清高贵气来。
一边的佣人捧上了雪白的喷了明星花露水的冰面巾,孔珏礼貌地致谢,轻柔地揩了揩面,眼珠却直往那众人包围的地方转去。
这白二爷就被围在人群里,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偏生艳丽逼人,将在场的老板啊,新贵啊以及他们的夫人都拘到了眼前,偶尔的一句致谢都让绅士小姐们的眼睛冒出火来。
也就孔珏他硬生生忍着没凑上去,故作矜持,心里依然哀哀的,充满了莫名其妙的长吁短叹。
在白二爷周围的人总算淹没了那张苍白美丽的脸蛋后,孔珏才可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