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得一声,门被撞开一条小缝。
白郴容小小地鼓了下掌,上前掏出工具解锁,而唐朔去打发楼下因为响动而上楼询问的佣人。
等唐朔回来时,面前的白郴容正在解锁,工具散落了一地。
在唐朔眼里,青年的一举一动都自带魅力,那张看起来傲慢不逊的俊美脸庞上是难得的认真之色,叫人完全移不开视线。
即便是在做着开锁这种不太雅观的动作,青年也是动作不急不缓,沉淀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唐朔注意到他后颈处的小小凸起,由于低着头的缘故格外清晰。
随着“咔”的一声,锁开了,白郴容半跪在地上用手指搭在门沿,轻轻一推。
“这个锁我研究了很久了,全世界仅会开这一把。”
白郴容语气复杂。
唐朔转到他的身后,盯着那块凸起看了一会儿,小心地探出手指,伸向他的后颈。
“好了,可以进去了......”
白郴容在说话的同时猛得站了起来,头顿时撞到了脑后的手指。
他疑惑地转过头,唐朔恰好回了手指,他只感觉后颈一凉。
“你做什么。”
他没有多想,而是迈进了眼前许久未至的房间。
回手的唐朔笑了笑紧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顺手带上了门。
成功进入白举鹤房间的白郴容给唐朔让了让位置,不由陷入了回忆中。
自从知道白举鹤房间里有密道后,他就开始悄悄地关注这把锁。
在他还小时,他会借口想和二叔一起睡,赖在门边不走。或者总是在门口徘徊,仿佛在等待白举鹤的归来。
没有人怀疑过一个孩子是否别有居心,也没有人怀疑过一个失去父亲,同时没有母亲陪伴的孩子对他的二叔表现出来的亲近依赖。
可能是这些亲近依赖并不虚假,才叫人心里欢喜心里疼。
这个并不大的房间里,东西简单又简洁,凝滞的空气里是一种冷寂的感觉,白郴容的手指拂过墙壁,都能感到一股渗进骨子里的冷意。
拉着的窗帘使房间格外昏暗,白郴容不知为何,心里陡然冒出“坟墓”两个字,他将冷冰冰的手指摸上自己温热的脸颊,轻轻哈了口气。
这是个没有人气,冷冷清清的房间。
白举鹤早些年还陪着白郴容住在自己房间里,但后来身体条件恶化,任白郴容撒娇打滚,他也不愿再住在一起。
这样的房间,就算并不是很大,也是空荡荡得让人心里发寒。
后来白举鹤就搬到了书房里,这个房间就难得住上几回。在白郴容搬出去的一年里,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几次,屋子里有佣人定时打扫,倒并不像被主人废弃的房子。
没有急着找密道,白郴容沿着房间的四周转了一圈,才走到铺着一层丝绸的书桌前,拉开了抽屉。
当他看清抽屉里的东西时,眼睛一酸,竟是控制不住地难受起来。
里面都是他小时候用过的喜欢的一些东西,有汽车模型,有画过的肖像画,有小小的钢笔。
那只钢笔褪了色,似乎曾经有人经常摩挲着,触手温润。
他仿佛看到孤单瘦弱的白举鹤默默地坐在书桌前,轻轻翻弄着这些东西,眼神也许是犹豫的,也许是悲伤的。
二叔,真的是把我当他的儿子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