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澍怒极反笑,“即便不是我,那也不会是你。”
白术听出他话外之音,“南絮人呢?”
“白公子,南公子不见了……门房说他出门去了,恐怕……”
“恐怕又来一个债主!”
***
至十九
***
第十九章、(1)
黑水沉沉东极门,黄沙漫漫小西关。
江湖上两个寻死的好去处。
小西关并非一道关,而是一支军,在西境神出鬼没,无论现身于何地,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来者何人?”哨兵懒洋洋地发问,对上来人一双美目后轻浮地吹了一声口哨。
“我找你们将军。”
听嗓音兜帽下的是个男子,哨兵登时兴致缺缺,“将军正忙,不见外人。”
“他必须见。”南絮咬牙切齿,“烦请通报。”
哨兵听他口气不小,想来也该是个人物,登时恭敬些许,“请问这位爷尊姓大名?”
南絮沉默许久,叹道,“罢了。”继而转身离去。
明月中升,大漠之中夜色如水,星空辽阔。茫茫军帐宛如草芥,中间几点篝火。
燕雄撩起帐子进门,还未点灯,忽地脖颈一凉。他大吃一惊,登时虬结肌肉暴起去抓那人手臂,来人身姿却翩若游龙绕至他身后,一肘将他压在矮几上。
“得罪,你师兄何在?”
“南絮?!”燕雄大骇。
南絮亦是一惊,手上扣得更紧,“燕孤城和你提过我?!”
燕雄回过神来低低一笑,“呵,怎么没提过,南家外头光鲜,谁能想到竟然是个婊子窝。”
当下南絮手上一紧,一道寒锋闪出,直将燕雄脖颈割出一道血痕。燕雄刹那间被那杀气震慑亦是双腿发软,隐隐有些后悔撂下方才那句狠话。南家病歪歪的白发美人近年来修为竟然长进至此,若不是亲身经历,他是如何也料不到的。
“……这是我与燕孤城的恩怨,不容他人置喙。”南絮气得手上微微发抖,吁出一口气,“你们将军何在。”
“燕雄,你这么大个汉子给人这么按在桌上,啧,真是难看。”
燕雄侧脸看去,“……将军。”
话音刚落,南絮便松开了燕雄。他背对着帐帘,先向燕雄行礼致歉,“出门在外不便张扬,是以闯入军营,方才出手乃是一时气急,烦请见谅。”
燕雄捂住伤口嗤笑道,“何必惺惺作态!你们南家下作至极,坏我将军童子之身……”
“闭嘴。”燕孤城不耐地上前两步,一把抓住燕雄的衣领,“你少掺和,可以滚了。”
燕雄自知失言,恨恨地剜了南絮一眼离开。
黑暗中南絮慢慢吐出一口气,“莲花印,果然是你。”
梦中那片壮胸膛之上赫然烙着一朵狰狞的莲花印。若只是莲花印也就罢了,还得从莲花教教徒中海底捞针。然而那印迹被从中一划为二,即是说明此人已叛教,而江湖上叛出莲花教还有命在的,南絮只知道燕孤城一人。
燕孤城不屑地抠了抠耳朵,“装什么装?还玩欲擒故纵呢。”
南絮讶然,“你们到底有何误解?”
“误解?”燕孤城好似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哦,对,我先前确实有些误解。我以为你们南家抱严家大腿已经够难看的了,怎料还可以更不要脸。你们以为我会像江澍那个傻子似的给你下婚帖?一个病歪歪的少爷换一条商路,未也太抬举自己了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南絮简直用尽了毕生的修养才没有直接动手,分明脑中嗡嗡作响,这人嘴中吐出的话却愈发清晰地回荡在颅中。
他们南家是想从西域走货,但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