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手了。”
“好。”
傅景双手握成拳,额间青筋暴起大滴大滴冷汗落下脸颊,紧咬着牙闭上了眼。
沉鱼按照他的指挥,给器具消毒后沉鱼用酒清洗周围凝固的血污,拿着手术刀在伤口处切了一道小口用镊子将弹头取出来,取了一片白色药片碾压成粉末洒在伤口上,一会的功夫流血情况止住了,用纱布包扎好伤口彻底送了口气。
抬手擦拭额头的汗珠,看向傅景脸色一白手中的手术刀掉到了地上,安静的卧室咚的一声。
傅景双眸紧闭嘴唇乌黑,大半张脸被黝黑的鳞片覆盖蔓延到脖颈之下,鳞片之下渗出鲜红的血,沿着脸颊染红了白色的枕头。白色的灯光照耀之下尤为可怖。
“傅景?”
床上紧闭双眸的人,没有回应。
沉鱼这下真慌了,起身弯腰跪坐在床边,伸出手拍拍男人的脸颊,没有反应。她咬紧牙用力一巴掌拍上去还是没有反应。头皮炸开后背渗出冷汗,颤抖的指尖移向男人的脉搏,跳动越来越弱。
沉鱼白了脸。
说好的死不了,怎么取完弹头就要没气了。
王八蛋男人……!
一想到傅景没了,她就要被送回休养院气哭了。现在逃跑完全不现实,先不说床上的人儿还没有死透。就说地下城路线图还没有绘制完,情况也没有摸清。莫得钱长着一张漂亮的脸,尤其是这标志性会变色的头发。
逃跑难度太大了。
眼眶里蓄满了水光,几滴泪水落下脸颊,掉到床上变成了四颗拇指大小的七珍珠,灯光之下闪着七流光。沉鱼愣了一下,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上已经抓起两颗塞进了傅景的嘴里。
做完一切沉鱼惊了。
瞪着一双不受控制的手,飞快掰开他的嘴手指伸进温热的口腔,却没有拿到珍珠。俯下身子眼睛在口腔在里面扫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找到。以为珍珠滑进喉咙,右手一路捏过咽喉没有感受到硬物。
她心里不知所措也想不通,来回也不过几秒的功夫,男人口中的珍珠居然在眼皮子地下不见了。
叮铃叮铃,清脆的门铃声在安静的夜晚里响起。
沉鱼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傅景。皱起眉梢沉思两秒,赤脚跑进客厅,站在门后垫着脚附在猫眼处看像门外。东图站在门口,脸正对猫眼嘴角噙着笑。身后站了四名身穿黑色军装的陌生男人,晕黄的灯光打在他们的侧脸,显露出一张张凶狠的脸 。
心里有个隐隐的猜测,这些人来或许和傅景受伤有关系。
回视线后脚跟落地,右手贴着冰冷的墙壁脸上浮现凝重之色。心里明白这些人来势汹汹不是善茬。尤其是东图。见过他三面,她能感受到对方与傅景不和甚至敌视。
转身跑回卧室走到窗边,将窗帘掀开一条小缝。果然在房子周围看到黑多巡查专用的黑色跑车,黑暗的月色下也能看到不少在四周晃动的人影。
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沉鱼凝视着床上昏迷的男人,紧握双拳心一横决定赌一把。
跑是没有机会跑了。
先拖延时间,再找机会将傅景弄醒。
有了决断,沉鱼快速冷静下来。
扫了眼床边的狼藉,双手并用捡起地上床上丢弃的带血棉花绷带,又将傅景带血的军装和白色衬衣脱下,统统扔进医药箱放回衣柜。跑到上次藏身的墙壁,双手贴着冰凉的墙上,上下左右四处都找了一遍,却没找到所谓的开关。
叮铃叮铃。
沉鱼停手站在墙边环视卧室一圈,发现连个藏人的地方都没有。衣柜太明显,东图进来寻人床上见不到第一时间就会去那里。咽了咽口水,安静的卧室只听见她咚咚咚的心跳声,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白色灯光下闪闪发亮。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突然看向浴室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
几大步跑到床边拉起傅景背在背上,巨大的重量压过来,趔趄一下双膝砰的一声跪在地板上。两颗珍珠当场掉到了地上。沉鱼强忍着痛意重新背起傅景,一步步迈出打颤的腿走向浴室。将人小心翼翼放进浴缸,打开花洒让水柱打在地板上,关上浴室门。
站在中间,再一次将四周环视一圈,确定都处理干净了。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几秒的时间紫发变成黑色,抬头挺胸赤着脚哼着小调去开门。
握着冰凉的门把顿了一下,拉开了门站在中间,眯起眼迷蒙的看向门外的五人。
“请问你们有事?”
东图抬手敲门的手顿住,看向面前的沉鱼放下手,桃花眼薇眯一道流光在眼中划过,嘴角勾起惯有的轻佻。
“小美人又见面了。”
“东队长好久不见。”沉鱼很讨厌东图,讨厌他的脸上的轻佻,讨厌他看自己露骨的眼神。压着心里的厌恶,脸上扬起一抹笑意,镇定迎上东图的打量。
“傅队长在吧,我有事找他。”
“他太累了在浴室泡澡,我现在去告诉他。”
话落,后退到屋内抬手关门,还剩一条缝隙时被东图伸脚抵住。沉鱼对上东图的目光,眼中露出浓浓的不解。
“东队长?”
东图笑的轻佻又温柔。“小美人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门内,沉鱼抓着门把的手紧了紧,压着心绪强制镇静。从东图身上回视线向他身后扫了眼。全是两米高身材魁梧的男人,一脸凶煞的瞪着自己,大有她不请就要硬闯的气势。
权衡利弊沉鱼后退一步打开门,站在门边做了个请的姿势,随后转身将五人带到沙发坐下,走到厨房倒了五杯白水放在托盘端出来,一杯杯放在他们面前,站起身面带笑容对面几人。
“请大家先坐一坐,我这就去叫人。”
不给东图说话的机会转身小跑进卧室。关门反锁笑意转瞬消失,额头抵着门板冰凉的触感压下了心中的烦躁,顶着一头紫发几大步走进浴室。
浴缸里傅景紧闭双眼,脸颊上的鳞片开始渗黑血。伸手摸向脖颈处的脉搏,指腹碰到冰凉的皮肤停顿好一会,摸到了轻微跳动的脉搏,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
接了一盆冰凉的水,用毛巾打湿直接贴在傅景的脸上,试了几次男人稳如狗一动不动。
心一横,端起一盆水淋了上去。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