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准想想,还是没有提中午从保洁阿姨那听到的话。
下课铃打过,外面的楼道很乱,姜准出了106,看到聂诚坐在斜对面的楼梯上等他。
“脏不脏?”姜准伸手把他拉起来。
聂诚毫不在意地拍拍裤子,问:“说实话的感觉如何?”
“如释重负。”姜准笑了起来。
聂诚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谢谢。”
“谢我什么?”
“我知道你为了怕我难堪才隐瞒的。”
“也是为了不卷进去。”姜准没有否认。
聂诚没有再道谢,他向来话不多,也许像姜准一样觉得谢谢显得生分。
短短几天,他们之间的关系拉近了很多。
在“救脸恩人”或者更早为胡小菲“拔创”时,他们都没想过能和对方培养出默契。
一个学期的事好像都浓缩在了这几天,姜准忍不住感叹起时间的微妙。
很多事看似与时间相关,细说起来时间又仿佛是装饰。
平平淡淡做了十年的邻居,不如共同经历某件事成了一天的朋友;在社团里勤勤恳恳三年,不如入社新人一亮相的夺目。类似的事情数不胜数。
虽说没有时间的耕耘,品不出深度、见不到广度,但最后的落脚点还是在深度和广度。
他们前四个月都相安无事,就从周五那天起,姜准去了聂诚家,穿着他的睡衣和他躺在床上开茶话会。聂诚聊了父辈祖辈的事,姜准分享了心中最深的旧伤。他帮他清洗伤口换药包扎,他照顾他退烧喝水不眠不休。
一切连接都是与具体的事情相关,短暂的时光也会被延长。
曾天宇案经过了一天的慌乱,第二天学校就恢复了正常秩序。大部分民警已经回到警局着手侦查,学校里只留了一个人负责联络,以及协助校长主任安抚家长。
涉及到未成年人,媒体被敲打后也不敢大肆报道,只占了报纸的一角以及都市新闻中的两分钟。昨晚姜准爸爸回家也问了,姜准简单说了,他嘱咐了几句,让他不要对学业压力太大。
周六是元旦,元旦过后一月下旬就是春节,期末考试迫在眉睫。
再大的事都不了考完试要开家长会,到时自己考出的成绩哭着也要拿给家长看。在老师们一再强调下,学生们渐渐心,高一的走廊里又恢复了宁静。
校弦乐队的训练停了,本来为了元旦准备的节目也放弃了,联欢会变成了追悼会,大家都打不起神。
姜准不好去追问胡小菲和蒋芳芳,他也没了线索,又重复起了两点一线的生活。
周五放学前,聂诚问他要不要去图书馆。
他这才想起周一中午时说要查十年前的案子,欣然答应。
姜准很少去图书馆,他嫌换书麻烦,而且不喜欢看旧书,只小学社会实践时来过几趟,也仅在图书区晃荡。
聂诚熟门熟路地去了书刊借阅区,在最角落的地方找出报纸的合订本,按年份找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册。
四开的合订本,他们摊在桌上歪着头,一人从前翻,一人从后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