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还是隐隐能听见,许多人都站在后面,有压抑着哭的,有默默背过身去抹掉眼泪的。
“还是……还是闭上吧……”摄影师呆了几秒,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让他闭上了眼。
那件衣服是米白色的,故意有一点点的做旧,兰丛在衣角,绣线是墨色和灰色,惊艳的是兰丛间缀着鲜艳的一抹红色,是绣上去的一只红嘴鸟。虽然是戏服的样子,却是日常的风格,只是华丽一些。
何瓴生眼尾带了一抹微红,眼眸阖着,站在那里淡的像一个影子。
却又艳的那么悲伤。
那么好看的一双眼睛。流泪的时候那么心疼,笑起来那么有感染力,现在却那么黯淡。
摄影师看见他睁眼,那一瞬间心里猛的一疼,还是放弃了。江与衣一定不愿睁眼,何瓴生显然也不愿。
何瓴生在娱乐圈那么辉煌,正是红的时候,突然大难临头,噩耗传来,任谁都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江与衣不能睁眼,他骨子里的傲气不允许他把自己的弱处现在人前。
何瓴生也不能睁眼,但他却是从第二次失明之后就不怎么敢睁眼了……那种睁开眼睛依然黑暗的感觉折磨的人发疯。
那种江与衣身上的悲哀与无奈,还有一丁点的柔情,和看穿世事的淡然。
何瓴生站在那里,就能让人为他,更为江与衣落泪。
定妆照还有何瓴生蒙着眼的,要换一件凤冠霞帔一样大红描金的正戏装,眼上蒙着一条红布条,额鬓贴着发,脸型和眉毛都被化妆师的妆容修的很漂亮。只是蒙着眼,显得喜庆华丽的戏服莫名的悲凉。
定妆照拍完,剧组的人几乎都顶着红眼圈去吃中午饭,下午开拍第一场。
一场是张米儿的戏,跟一个老戏骨奶奶拍,奶奶演长公主,元钰的姑妈。
布景是三花堂,皇族和京中贵族听戏的地方。
一场一次打板。
人群坐满小厅,戏台上演的是“锁麟囊”。梨花木的椅子边长公主舒服的占据最好的位置,宫女给长公主打扇。
“姑妈~”张米儿上来就撒娇,结果被阮导喊咔。
“语气太过了!再来!”
一场二次。
“姑妈~!”张米儿用了些力道,显得撒娇中有些急切。
“怎么?”长公主悠悠开口,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眼里带着宠溺的笑,“钰儿又坐不住了?”
“姑妈~”这一声稍微软下来,元钰凑近了,转着眼珠子继续撒娇,“我嫌这里闷热,就想着外头卖冰的小车呢……”
“小丫头……”长公主看她一眼,笑的无奈,“去吧……别跑远了!唤人跟着!”
元钰远远答应了。
“咔过!”
首场过,大家都干劲十足,又拍了两条元钰回来的戏份,大家拉着东西积极准备下一场在园子里的戏。阮文天却一直绷着脸,一反常态的严肃。熟悉阮文天的人就知道,这是他紧张的表现。
这几场结束就该到男一号何瓴生的戏了。
镜头和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