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也许明年,也许十年。”
谁也不知道这场战争多久结束,不知上海滩的日本人何时被驱逐。我们都是大千世界的一抹蜉蝣,朝生暮死也不是不无可能。
只是阮萝,因你,我如今变得贪生怕死。
晚上陆汉声又来家里吃饭,家里陆老爷子正在气头上,他在外面躲躲也是好的。
阮萝觉得他是坏的,对他没个好脸色。可陆汉声仍是那副不甚在意的风流样,还主动同阮萝攀谈。被她冷艳对待也是笑,“之南,你家小姑娘被你宠的愈发没边了。”
陆汉声不会放在心上,周之南清楚。只如今小姑娘心气不顺,他也不敢说什么。
只得给陆汉声夹了口菜,“多吃些。”
嘁,陆汉声满脸嫌弃他这幅装乖样。
“晚点永昌银行的陈老板请听戏,哥你去不去。”
周之南不动声色的瞥了瞥闷头吃饭的阮萝,摇了摇头。
换来陆汉声更加嫌弃的摇头对待。
他试图给自己找补一些,“陈老板喜昆曲,我惯是听不来的。”
“得,您别说,我都知道。”
周之南转眼成为二十四孝男友,或者说二十四孝“父亲”?陆汉声很是痛心。
……
上了床,阮萝仍没理他。周之南讪讪地自背后搂了上去,凑她耳边开口。
“萝儿又不高兴了?”
“怎的用又字,像是我日日都要作上几回一般。”
他偷笑,“是我不会说话,不如我们娇娇舌灿莲花。”
阮萝使了力地推他,下手也狠,只为挣脱他怀抱。周之南不依,非要搂她,两人在被子里做无声撕缠。他显然是留了力气的,不然阮萝哪还能将将挣脱几下。直到几分钟过去,变成他单方面挨打。
阮萝没个章法地捶他打他踹他,周之南任她肆意妄为,反正也不是很疼。
“你就是控制狂,我只是想回北平玩了,你凭甚的拒绝的人毫无商量余地。我户籍上名字都是你给登的周萝,我还能跑了你不是。你原就是拿我当丫头,怕我跑了罢。我还以为最近同你自在快乐着,竟没想到是……”
她打着打着发现周之南没了动静,一动不动地伏在床上,脸也压在枕头里。
“周之南?你不要装死,认输不丢脸。”
“周之南?”
她有些惊慌,寻思着自己刚刚也没有踹到他的腰吧,她注意着呢……
阮萝几乎整个人趴在他背上,凑到他耳边说,“周之南你理理我,我是不是踹到你腰了,疼不疼?要不要叫李医生来看看。”
他微弱地摇头,声音低而沉,阮萝不得不凑的更近去听。
“你抱抱我,我便不疼了……”
阮萝听他的把他揽入怀里,手放在他腰上面轻抚。他那处青紫早好了,没有丝毫存在的痕迹,只在心里知道,它存在过。
“周之南,你好些没有?我在给你揉。”
“萝儿,我还有处疼,你能不能揉一揉?”他仍是虚弱着声音开口,下身几乎不动,阮萝当他太疼。
她声音有些急切地说:“哪里?你别动,我给你揉。”
周之南伸了只手过来,带着她在他后腰上的手向下。待阮萝反应过来,霎时红了整张脸。
“啊啊啊啊啊,周之南,你给我滚出去啊。”
他笑的仿佛脾肺都在跟着颤抖,无比开怀畅快。
阮萝声音如细小蚊虫,“你骗我……我再不信你疼了。”
周之南抚她那张“放狠话”的小嘴,两人埋在黑暗的被子里,是人世间的最最最亲密。
“好,不要信。我不会疼。”
这样是不是能让你少些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