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回家那天,徐建洲驱车载了一家人去机场接他。
姚桂月在副驾驶座笑道:“全家出动来接你,这待遇好吧?”
“好——都吓到我了。”
徐闻坐上车,揶揄地睨徐言一眼。她不自然地别开视线,望向窗外。
“你姐也是,就差这么几天,也不等你一起回来!”
他不以为意地笑:“我姐才懒得管我。”
手上却在给她发讯息:爸妈说你了?
徐言回:没有,就那天回来讲了几句。
何止。那天姚桂月念了她一路,话里话外都是想不通自己女儿怎么是石头样的心肠,在一个城市读大学这么难得的幸运事,却连跟弟弟一块回家都不肯。
而徐言只是沉默。
高校陆续放了寒假,乔兴蕊回到藜州,就迫不及待同徐言她们见面。看完一场电影出来时叁人正在商场漫无目的地乱转,徐言摁亮手机,却发现彭思云发来的消息,问她要不要去看电影。不巧,正是她们刚看过的那一部。
“谁呀?”邹昕见她慢下步子低头看手机,作势要凑过来看。
“没谁——彭思云。”
“谁啊,你大学同学?”
还是乔兴蕊先想起,拐了拐邹昕的胳膊肘:“你忘啦,一中的,以前文科重点班的。”
“你怎么会认识她?哦——我想起来了,你们同个学校。”
“对啊。”
“你们不是不同专业吗?”
“之前在服务队认识了。她问我要不要去看电影,怎么这么巧,我们才看了。”
乔兴蕊嘻嘻笑着贴近她:“那看来还是我们跟你更有默契一点,是吧?”
徐言出门见彭思云前,在镜子前挑了又挑,将衣柜翻得一团乱。对身上的毛衣长裤不满意,又拎出一条连衣裙在身前比了比:“怎么样?”
徐闻正倚在她床头看手机,抬头瞥了一眼,想也不想地道:“好看。”
“嘁。”
不知为什么,只要面对彭思云,徐言心里总会有种奇异的自卑与负疚感。
她用力地将裙子挂回去,衣架撞在挂衣杆上,发出碰撞的响动。徐闻哭笑不得,“你什么样子我没看过?你穿什么都好看,真的。”
徐言懒得理他,又拿了一身转身去卫生间换。
“不就出去见彭思云吗,至不至于。”
徐闻无奈地蹲下身,替她迭衣柜里被翻乱的衣服。嘴里嘟囔:“见我都没这待遇。”
徐言回来时正好听见他这句话,又看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蹲在那儿,低眉顺眼地在给她迭一条裤子,有种别别扭扭的可爱,顿觉十分好笑。那一点阴霾也全消散干净了。
房门虚掩着,李阿姨在午睡。她俯身趴在他背上,搂住他的脖子。
“你不是说,我什么样子你都看过了?”
“那不然呢?”
他反手托住她作势要站起来,形成了一个要背起她的姿势。徐言挣扎了一下,“哎哎,放我下来呀!”
“干嘛,背你一下都不行?”
缠闹了好一阵,最终才以一个黏糊的亲吻为结尾。他头发有点乱了,是她的杰作。后腰被他隔着衣物揽住,使人感到一种妥帖的安全感。
冬天的阳光照进来,徐言在闭住眼睛时朦胧地想,他的吻有太阳的味道。
临出门,徐闻看着她在矮凳上弯腰系靴子的鞋带,忽然说:“我以为你不喜欢她呢。”
徐言斜他一眼,“我为什么要不喜欢她?”
“……行吧。”总之她不再吃彭思云的无名醋就相安无事。
“你跟她怎么认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