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没带个泳镜,但安塞尔显得毫不在意,甚至还同你在水里嬉闹,好几次你们都沉入水里,又拍打着海水浮出来。
你仿佛回到了很小的时候,所有的烦恼都离你而去,挣脱了地心引力,满脑子只有这片无边无际的海和天空,还有旁边的绿眼睛的安塞尔。
你们游了好一会,决定往岸上游,又一起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安塞尔的思维很飘逸,前一句还是说艺术史,后一句就变成了今天的晚饭。
等到太阳快把你们晒成咸鱼干,两个人才拍拍黏在身体上的沙子往回走。
安塞尔坐进车里,过了一会,忽然嚎道:“达令我的脸好疼啊。”
你一阵无语,只好带他去药房买治疗晒伤的药膏,药剂师同情地看着他晒得几乎发出红光的皮肤,对你们说接下来最好都不要出门见太阳了。
你一路嘲笑着安塞尔回了公寓,对方气得整顿晚饭都没和你说话,好在他的脾气一向来得快也去得快,到九点钟看电视的时候,你们又和好如初了。
你的好心情只持续到第二天早上,伊芙琳的一通电话叫你的阳光假期戛然而止。
“爸妈这个周末要来。”她说,背景音里她的室友一大清早就在鬼哭狼嚎,大概是最近的什么流行曲。
你正在做鸡蛋卷,听到这话愣了会,一股蛋白质的焦糊味顿时弥漫在你的厨房里。
“你在哪呢哥?”
“在洛杉矶。”
“啊?出差吗?”
你犹豫了一秒,然后说:“我辞职了。”
“啊?!”伊芙琳显得很吃惊,“为什么?”
“就是厌倦了。”你关了火,把锅里的焦炭倒进垃圾桶。
伊芙琳沉默了一会,然后低声嘟囔说:“也好。”
这个话题就此结束,她又问:“那么,你要回来吗?”
“回来啊。”你说,算起来你有两年多没有见过你的父母了,自从恢复后也没跟他们说过几句话,你想起父母写给你的邮件。两周一封,从不间断。
他们一定是在台灯下戴着老花镜,摸索着一字一句地在键盘上敲下单词。
第35章
早饭时你和安塞尔说起了这件事,对方把盘子里的鸡蛋扒了个光,然后耸耸肩说他也挺想和你一起回去的,只是还有些事没商量定。
于是你定了机票独自回到纽约,第二天一早开着车搭上你妹妹,和她一起去机场接人。
你的父母似乎比你记忆中衰老了些,尤其是你的父亲,记忆中他的头发还是发亮的棕色,现在已经斑白,皱纹深深地刻在他的额头上,让他显得十分疲惫。
他在和你拥抱的时候显得有些别扭,倒是你的母亲非常地热情。
你在青春期时对男性身体的兴趣陡然上升,房间里不藏着几本gv艳星的杂志,被你的母亲发现后捅了出来。
你控诉他们侵犯你的隐私,她斥责你道德败坏,你的父亲更是在你顶撞他们后勃然大怒,生平第一次扇了你的耳光,自此以后你与父母的关系便十分僵硬了。
也许他们对你的性向多少有所察觉,但就像第二十三条军规,他们从来不问,你也从来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