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言岑被皇帝召进了宫,那言岑不用看着她看书写字,又没了那面首吵嚷,阮凉乐得自在。
她穿着凉薄的水蓝色宽袖罗衫裙,领口宽松露出她的蝴蝶骨。一个人躺在汀兰阁院中纳凉,就听小离煞风景的通禀:“郡主,太傅来了。”
眼前不自觉浮现起言岑油盐不进的模样,和密密麻麻的诗书,阮凉一阵头疼。
她摸了摸额头,风吹的凉快,半点发热的迹象也没,卧床称病这法子是不行了。
不消一会儿,男子削瘦修长的身影便映入眼帘,依旧是一身月白儒袍。乌黑发丝规整地束在白玉冠里,美鬓凤目,神清骨秀,端得是令人赏心悦目。
都道言岑言太傅: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这般仪表不凡、清隽雅致的人物为何总追着她的课业不放呢?
阮凉不情不愿地从凉椅上起身问安:“先生。”
“郡主有礼。”言岑视线在她胸前一滞,随即移开。
阮凉对言岑的来意不做他想,领着他往汀兰阁里走,对着小离吩咐:“毛尖。”
言岑挥手示意小离,“且慢。”对阮凉说道:“郡主不用麻烦了,我今日来是和郡主辞行的,不会久留。”
阮凉内心一喜,言岑走了,那她就不用每日抄写那烦闷的诗经了。
但明日就是她需要吸取那功德金气之时,连忙问道:“先生要去哪?去几日?”
这问题言岑早有预见,言简意赅道:“云洲,约莫十日。”
“十日?!”阮凉这下由喜转悲,忧心忡忡,一双凤眸里满是阴郁,秀丽的俏脸愁容满面,双眉颦蹙。
对于现在的她而言,言岑离开五日都让她头疼,结果要离开十日之久,这让阮凉内心一团乱麻。
不管如何,今日言岑是不可能不久留了。
“小离,去上茶。”而后对言岑温柔道:“先生,我们进去说。”
她这诡谲一笑,言岑立刻有了主意,脚步迟疑,心里左右摇摆,“郡主,言某要说的事情已经说完了,不便久留。”
阮凉咬咬牙,恼怒一跺脚,浑身娇态,甩了甩水袖,对言岑冷哼道:“先生连喝我一杯茶都嫌弃了?既如此,你大可和表兄说,你不想教我便罢,何苦心不甘情不愿日日来我这郡主府。”
眼见言岑有所松动,她立刻添油加醋道:“太傅想必也是听了那坊间传言,决定我和划分界限,离我这污糟之人远远的,好保持你太傅的美誉!”
言毕,阮凉装腔作势要离去,心里却等着言岑的回应。
“郡主,还请你不要这般妄自菲薄。”
阮凉面上依旧神色不佳,不过那脚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只是不想让郡主名誉受损。”
言岑说不清自己什么想法,但见不得阮凉这般贬低自己。她那点小脾气在他眼里只不过是半大的孩子撒娇罢了,眼下这气呼呼娇憨模样也让他觉得讨喜得紧。
浊得不能再浊的阮凉,一想到自己对言岑做了什么,以及她过会要做得事情,心怀愧疚的继续扯谎:“既如此,先生且随我进来,我有事要请教先生。”
害怕言岑反悔逃了一般,阮凉拽着言岑的手腕,大步往汀兰阁里走。
言岑一双墨眼停留在女子细白小手上,那只手这般自然而然握上他的手腕,自然到他觉得并无什么不妥。
他好似对这兴国郡主越来越肆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