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来佘利托甚至不敢与少女说话对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总是远远的避开她,只因害怕自己在某一个瞬间失去自将全部的事实尽数吐露。
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能够永远保守的秘密。
她终究是知道了。
此刻若伊木然的坐在床上,由着佘利托用一块大毛巾帮她拭乾湿透的发梢。
少女异乎寻常的安静让佘利托很担心。
他们在沉默的空气中僵持,最后佘利托败下阵来。
「对不起。」他涩着嗓子说道。
若伊耷拉着的眼睫微微动了动,最后却归于平静。
她在想,为什么道歉的是佘利托。
这个清俊的少年,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呀。
那错的是谁?
潼恩想要的是「会当凌绝顶」的权力。这个在漫长的少年时期一直徘徊在阴影中的男人,而今不过是遵循自己的望行事。那她,大概是他雄关漫道上的那颗绊脚石罢了。
大概能怪的,只能怪自己那颗误入歧途的心吧。
她凄凄一笑,眼角淌下两行热泪。
最后若伊说自己乏了,撵走了佘利托。少年奈她不何,唯有纵她一次。
若伊阖上眼却睡意全无。那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梦的每一个角落,他体贴又蛮横,他柔情蜜意又爱强词夺理。
他是如此矛盾的个体,可就是让她入迷不已。
只是如今,那份名为喜欢的感情再也找不到落脚之地。
若伊在黑暗中转了个身,脸颊一片潮湿。
身侧再也没有他灼热的体温,没有他偎贴的气息。
现在的她,除了一颗支离破碎的心,是真的一无所有。
第一一三章世界的分崩离析
翌日,池羽早早的来找若伊。
昨天仓促离开的她很叫人担心。
结果他的手刚触上门,门就自己开了。
混乱的夜晚里,根本无人顾及「关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
来人重重的脚步声将若伊从那个满是黑暗湿濡的混沌里唤醒,她从留给医生值夜班用的那张小床上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揉了揉眼,薄被随着手臂扬起的动作从少女光裸的肩头滑落。
池羽的目光掠过一堆被胡乱扔在地上的衣服,水渍依然不依不饶的依附其上,那场兵荒马乱显而易见。
从清晨绵密浓云间渗透出的微光正缓慢穿过依然沾染着秋雨的窗玻,悄然落在她的身后。
影影绰绰之间,池羽依然看得出少女双眸含水,脸颊一抹糜艳至极的桃花红。
她似乎还没从不速之客突然闯入带来的恍惚间回过神来,只是下意识的按住遮掩胸乳的那床白色被单,仓促间露出一片细腻白滑的沟壑,叫池羽恍神了片刻。
他喉结微动,略略顿了顿脚,待定了神后又再次跨步上前。
这个高大的男人走至若伊身前,给她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他弯腰俯身,手背贴近她的额间果不其然,一片滚烫灼人。
「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