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见过六国所有倾城的美人,太子鹿也短暂地泅游在她的笑容里,失神。
整个大殿一时沉浸在不敢大声呼气怕惊醒画中人的幻想里,太子反应过来,大惊失色,连忙将帝王佑于袍袖之后,大呼殿卫:“来人啊,有刺客。”
大臣纷纷起身护驾,戒备地盯着皇座上来历不明的女人。
南烛轻轻地哼一声,娇嗔道:“男人果然是最绝情的东西,分明上一刻还沉溺于人家的美貌无法自拔,下一刻就翻脸不认人,真讨厌。”
也不知道是在说昨夜未曾帮她清理的禽兽还是眼前的一群……雄性。
太子鹿不知她是何时近的身,反正她已经掐起他的下巴,戏谑地调笑:“水灵灵的,小哥哥真好看。”
“放肆!”不仅被一个女人调戏,关键是这女人还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以形容女子之姿的词汇轻薄他,试问他大周太子的颜面何在。
一声令下,弓箭手万箭齐发,本以为那女人会被捅成马蜂窝子。太子鹿尚存一丝怜香惜玉之心,谁知数声媚笑骤起,不知其他人知晓与否,妖女纵身离去之际顺势在他脸上留香,抛了个媚眼给他。
厚重古朴的殿门逆光处,袅袅婷婷一道倩影,“我家主人让我告诉太子,三日后,都郡府一见。”回过头的侧影如画,恰似她身上穿的那件火红的衣裳绚丽:“不见不散哟。”
一出闹剧,就此场。
……
出门办事回来的雀榕刚跨进院子,桃花树上就掉下来一只酒罐子,接着,半张绯红的脸颊从层层叠叠的花瓣头冒出来,迷离地看着他。
雀榕面无表情地摘掉肩头的花屑,“今日你莫不是去宫内传信,还有闲情在这里喝酒?”
“传信?”夕雾伤脑筋地歪头,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对,南烛替我去做……”
噗通一声,滚了下来,青衣儒生抱住地上的酒罐,宝贝似的在脸庞蹭蹭。
“她为什么要替你去?”他踢了醉汉一脚,在夕雾身上权当是挠痒痒,没有得到回应。
于是,加了三分内力的再一踢,儒生抱着屁股嗷嗷儿叫:“好痛!”
“痛就给我老实回答问题。”雀榕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命令道。
夕雾醉意散去几分,迷蒙的眸子清亮些,揉眼观望。
立时,沉沦酒水的青年扬起一抹和煦的笑容,躺在地上并不打算起身,甚至用广袖遮住逼人的日光:“阿榕,你来啦。”
“嗯?”嗯字拖的又长又沉,无声地威胁着。
“她啊,听说周国太子俊美非常,天一亮就求着我把传信的差事给她了。”说着,他似是想起什么,脸上泛出浓浓的宠溺:“你知道的,我对南儿向是有求必应。”
南儿,叫的甚是亲昵啊。
雀榕冷嘲道:“她倒是力充沛,折腾一晚上都不嫌累。”
夕雾但笑不语,默默转过身继续睡觉。
只在他又要走出门的那一瞬,状似梦呓地开口:“南儿天性单纯,对感情之事诸多疑窦,操之过急总是不好的。”
说什么天性单纯,在床上摇尾乞怜的浪荡样怕是难以堪配这两个字;何况什么感情,男未婚女未嫁,各取所需,床笫之间的事怎叫感情。
看来,夕雾是醉糊涂了。
日头当午,他靠在宅门前的竹楼前的水车旁等候整整两个时辰,别说人影,鸟影都未曾见过。
一白发